在柳姨娘缓过气的当会儿,他们便已经盘问上了。
他们一行几人步入柳姨娘所在的寝房时,隔着一道屏风,听到的便是她那虚弱的声音。
“老夫人,国公爷、国公夫人、婆母容禀,妾身……妾身蒲柳之姿,自认在府上并未得罪什么人。那夜,那夜上了思凡阁,突然就闻到一股异香,便昏迷了过去。迷迷糊糊醒转,便见到世子爷他……他……”
柳姨娘欲言又止,泣不成声。
三公子棱齐安脸上满是不忍之色,他搂紧了她的肩头,替她顺着气:“别说了,如果痛苦,就别说了。”
“让她说下去!”定国公却是执意寻找一个真相,“那夜的事情如今闹得满城风雨,必须查个明白!”
眼见柳姨娘即将开口,浮婼一个情急,忙去扯周钦衍的袖子。
后者会意,也没功夫计较她不合礼法的行径,绕过屏风阻挠:“且慢,先让柳氏休养再问不迟。”
银色的衣袂微动,一身肃穆的周钦衍已然入内,亲和关切,对功臣府邸的女眷展现出了一国之君的体恤。
天子尊贵,亲临陋室,且是府中妾室的陋室,委实是让定国公无措。
一行人齐齐行礼。
床上的柳姨娘很快便明白了如今的局势。
她闭了闭眼,似下定了决心,语声艰涩,一鼓作气地说道:“那夜世子爷强行脱了妾身的衣裳,扒下妾身的抹胸。妾身当真是万念俱灰,却苦于力量悬殊,最终只得拔下头上的簪子,以期保全自己的清白。”
她的话回荡在室内,明明虚弱,却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浮婼一叹。
一切都晚了。
她明知一国之君在场,却当着周钦衍的面说了出来,也便是抱着绝不会改口的决心了。
而她的话,无疑,对棱齐修极为不利。
经此一役,她应是迅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急需找一条出路。
周钦衍的出现,恰也成为了她的一根救命稻草。
有君王插手,许能让定国公府觉得亏欠于她,做出一番弥补。而她,也便免了被赶出府的命运。一个被定国公府赶出去的姨娘,即便是回了柳家,也决计落不着好。她应是迅速理清了一切,才会做出对自己而言最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