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个自己一手培养的儿子离去的身影,老君后眸底的神色一点点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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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烟杆,去给浮娘子搭把手,将人给扶起来。”
一出小佛堂,周钦衍便对张烟杆吩咐了一声。
浮婼早已跪得身子歪斜,怕又被挑出错处,尽量让自己跪得笔挺。听得这话,她心里提起的那口气瞬间一松。这是,躲过一劫了?
饶是她身子骨异于常人,对于某些伤势复原极快。可这长跪是实打实的,膝盖骨却是疼着。起身的时候,竟还腿麻得差点站不起身。
酸、痛、麻。
痛尚且可以忍受。可腿麻,却无法忍。
每走一步,腿脚都不似自己的了,完全使不上劲,整个人都要往前头栽倒。
尽管有个张烟杆扶着,可她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她对自己未来的亲事还是有诸多期盼的,可不希望传出过多的闲话。
“君上,阿婼腿麻了,委实是走不了了。可否容阿婼缓过这一阵?”
“你是想让本君在一旁专程候着你?”
张烟杆忙给她使眼色。这是有几个脑袋呢,竟还如此大言不惭让一国之君等她。
浮婼打着商量:“君上可以先回,阿婼缓过这一阵便会跟上。”
“你那脚程让老君后等了一炷香,你觉得,你会让本君等你多久?”
浮婼一惊。
这才多久啊,她入宫时磨磨蹭蹭耽搁了老君后娘娘一炷香,竟这么快就传入了这位君上的耳中。
她刚要为自己辩解一二,却见年轻的君王倏忽间朝她跨步走来。
那张俊脸离得愈发近了,眼底似有一抹算计,竟是一伸臂,直接将她拦腰一抱。男子芝兰玉树,身上松香冷冽,近身可闻。那力道,哪儿还有那似随时都会薨逝的羸弱之状?
众目睽睽,天子之尊,竟是行如此之举。
霎时,周遭的宫婢皆是垂首,不敢直视。还跪在地上的钱嬷嬷亦是偷瞄着那一幕,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