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诚宁伯府那一次,她却说他有一月寿数。
“恭喜君上,再不是寿数不定了呢。如今竟有一个月的寿命呢。”
当时他听得这话就气得不轻,只觉得她这人还真是不会说话,非得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将他气个半死不可。
如今听浮婼这般问,周钦衍竟认真推算起来,发现从那会儿至今,竟还真的快将近一月。
若自己的身子骨依旧维持这副样子,恐怕她所说的一月寿命,竟真的会应验。
原本只当她玩笑,有意捉弄他罢了,如今想来,字字句句,竟似她真能窥见他的寿数,窥破天机。
年轻的君王躺在这锦绣堆砌的床榻之上,长发散乱,倜傥风流,他的手想要抬起,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办到。最终他只得喘着气对浮婼道:“可有解救本君的法子?”
“君上您不是不畏死吗?”浮婼却是故作镇定,一副不解的模样,“当初阿婼不管说了多少次,君上都只当阿婼这是危言耸听,置若罔闻,反倒因此惦记上了阿婼脖子上这颗脑袋呢。”
说到最后,语调似娇似嗔,仿佛能酥麻了人的骨头。
周钦衍一听便知她是故意拿乔,也不惯着她:“你若这会子袖手旁观,本君照样可以一道口谕拿走你脖子上的脑袋。即便是本君当场就去了,你也得给本君陪葬。”
狠,还是他最狠。
浮婼没忍住缩了缩自个儿脖子,又有些不太放心地伸出指腹触及,感受着这副温软的触感。
君王权柄,自是不可小觑。君威赫赫,不过是一道口谕,便能取人首级。
浮婼想要借此拿捏住人家的打算,自然是落了空。颇有点儿赔了夫人又折兵之感。
她悻悻地瞪了一眼床榻上那个虚弱的君王:“想得美!陪葬是永远不可能陪葬的,休想!”
不陪葬,那便只能从企图拿捏住别人,到被对方拿捏住。
浮婼愈发觉得憋屈了几分。
不过她此行入宫本就是念着他的身子,想想也便看开了。
“还请君上屏退左右。”她轻声开口。刚刚她与周钦衍的对话模棱两可,若是不知晓前因后果的人,当真猜不出所谓何事。不过涉及易寿,就连她自个儿都不知晓待会儿会否能成,一切还是得小心行事。
周钦衍倒也不惧她耍花样,吩咐道:“你们都下去,没有吩咐不得擅入。”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