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啊君上,今日怎就这般糊涂呢!
张烟杆想着想着,又开始怪罪起浮婼来了。
这位浮娘子,怎就不能有点儿眼力劲儿地与君上保持距离呢!今日折腾君上跳入那深潭险些害得君上出事不说,还耽搁了君上赶来亲自安慰孙三小姐。
想到此前君上对浮婼的特殊,张烟杆又觉得自个儿站队站得似乎有些不太稳当了。这换来换去押着宝,到时候该不会亏了本吧?
不管了,两头不得罪两头都讨好,才是上策!
张烟杆到底还是絮絮叨叨着将孙袅袅从地上扶了起来:“这儿死了人瘆人得紧,老奴扶您去外头去去晦气。这刑司局验尸的仵作正在外头候着呢,说是要当场验尸,可别脏了您的眼。”
想到刚刚他瞄过去那一眼时那花匠尸身衣衫不整,他便头皮发麻。这位三小姐此番还真是遭了大罪了。
“有劳张公公了。”女子娉婷,声线清浅,柔软娇弱。
几人出了花房,与仵作错身而过。
外头早有那贵女们及她们的婢子们,扎堆般挤在一处,又分成了两拨,似乎是分属不同的阵营。
瞧见孙袅袅出来了,立时便有一拨人迎了过来,嘘寒问暖。
孙袅袅却是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孙昭昭身上。她的二姐此时正在以淮炀侯府浮鸾为首的一行人身边,似在竭尽全力挤入她们的那一阵营。
两人眸光对上,孙昭昭瑟缩着躲了开去,竟是有些心虚。
孙袅袅倒是知晓孙昭昭经历过府中大变之后受了厌弃,性情也变了许多。但她未曾想她竟为了与旁人交好而对自家姐妹处处针对,让人瞧去了诚宁伯府的笑话。说起来,若非孙昭昭有意挑衅,她也不会为了避她而去了花房,一切的源头皆出自于她。
只是不知,这位二姐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是为了攀附旁人而受了人利用,还是参与了陷害她一事。
“各位姊妹无需为我挂怀,我无碍。只不过生平第一次瞧见那般场面,受了些惊吓。如今已经缓过来了。”孙袅袅也无需婢子搀扶,袅袅娉婷地走向那群迎向她的贵女。
自从她得了京师第一才女的美名,便得了诗社一部分贵女的好感,自愿成立一个以她为首的小阵营。这其中,当属定国公府的大小姐棱齐苓与她走得最近。
说来定国公府上出了那般大的事儿,如今棱大公子日日翻着花样儿去长公主府闹腾,棱三公子痛失所爱后一蹶不振。能撑得起门楣的,也便只有棱二公子了。可二公子被外放历练中,且他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婢子一直与家中长辈们僵持着,等到他归来,也不知彼时定国公府又是一番怎样的光景了。
棱齐苓会主动与孙袅袅交好,孙袅袅并没有意外。
两家以前本就交好,只不过因着儿女亲事才会生出了些嫌隙。至于吴氏和柳茹芸设计定国公府,诚宁伯府本身也是受害者。真相大白,有些真相被掩埋,有些真相则公之于众。棱老夫人和华老太君这对几十年的姊妹感情在那边放着呢,小辈们自然也便重新走得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