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上的脸色霎时便有点儿扭曲。
周钦衍继续道:“也便是说,那位汪夫人,根本不曾得到汪文戚的什么爱重。只不过,是她以此来诓骗世人罢了。而汪文戚见事情闹大,连母后都过问了,且还极有可能获罪,便只能顺着他夫人的话承认。”
老君上想一鞭子抽死这儿子。
故意给他找不痛快是吧?
知晓这簪子是汪文戚那夫人自己打造的,比知晓是汪文戚送对方的,更让他不痛快!
这女人,还真是够毒的!和老君后这老虔婆一个样儿!
“父君,玩笑话到此为止,咱们接着先前的话题吧。”周钦衍转而神色凝重起来。
老君上心神一凛。他这人色厉内荏,最见不得的就是这儿子冷不丁给他板起了脸色。
“血溅千秋宴,父君应该不会天真地以为只需治罪一个崔芷汐便可了结。父君给了她私印帮她出了人,即便您不至于死罪,但这往后呼奴唤婢的日子是不可能再有了,美人也该放出去了。还有这长寿宫,也再不该是父君该住的地儿了。”
老君上越往下听,越觉得心抽抽。
一想到如今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他一咬牙:“你……你想圈禁老子?老子可是你父君!”
周钦衍却是不答,只问道,“现在父君可以告诉我,为何将你的私印给崔氏了吗?”竟大度到将他的底牌交出去,根本就不似他会干出来的。
老君上被“圈禁”一吓,脑子里天马行空想象着未来毫无盼头的日子,最终没憋住,道出了实情:“她……她……她趁着老子醉酒诱哄老子幸了她!”
对于老君上而言,只有他设计去睡女人,没有被女人设计睡了他的份儿。且,还因着她的身份,他就因着这一睡这么被她给拿捏住了。
他染指自己儿子送过来的女人是一回事,可真的染指自己儿子的君后是另一回事。这若传出去,他也便罢了,反正声名狼藉且早已退位,可这个儿子,不能有这样的污点。
周钦衍听着这匪夷所思的理由,面色一点点冷了下去。
崔芷汐,不仅对他人狠,对她自己,愈发狠!
为达目的,竟如此祸乱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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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午后的日头隐在云层,时而因着云层随风散后又漏出那暖灼的光来。
经历了昨夜的变故,浮婼当值时便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出了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