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谶笑着道:“胡知县,严相,你们在这审,我去后面稍稍歇息一会儿。”
他并非官身,在这里自然不合适。
郑谶走后,皂衣小吏引着陈秀才和一众百姓从堂外走了进来。
陈秀才很是紧张,进来连人都没看清楚,便躬身下拜。
“学生陈才,拜见严相、老父母。”
跟在他身后的百姓也纷纷跪下,拜见严嵩和胡宗宪。
方才在外面他们就听小吏说,这次是严相和县尊大人一块审案,定然冤枉不了他们。
“起来,都起来回话便是。”
胡宗宪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急忙让众人起身,一点也看不出他方才听到了百姓们的吐槽。
让众人起身后,胡宗宪又笑着对陈秀才道:“小陈秀才,国朝优待读书人,你见了本官又何须行此大礼?”
陈才暗暗腹诽,心说我跪的是你吗?是严相!
不过他还是躬身道:“老父母恩泽甚重,严相为官清廉,都当得起学生这一拜!”
他抬起头来,正对上严嵩那带着笑意的温和眼神,只觉得心肝儿都化了……
“严相,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面对这个慈祥的长者,陈才差点连眼泪都掉下来,委屈地哭喊道:“学生家里八十亩地,都叫刘员外四钱一亩买走了,这和抢地有什么区别!”
下方的百姓也纷纷哭喊起来,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严嵩听了片刻,方才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胡宗宪见状,拿起桌上的惊堂木砰地一拍:“都肃静!”
百姓们这才渐渐安静下来,但一双双或明亮,或浑浊的眼睛却满含期待地望着严嵩。
严嵩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诸位乡亲,此事倒是朝廷要对诸位说一句对不起了。”
陈才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没想到严相这种大人物竟然也会同草民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