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心动,是仲夏的荒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长生。”阿闫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那么娇滴滴的小姑娘心动了那么久。
只是在当时那种情境下,他没来由觉得恼羞成怒,一双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小姑娘:“谁稀罕多管你的闲事!我也不需要你在他们面前夸我!”
可说到底,也只是自尊心作祟,他怕自己看起来都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阿闫回忆往事时,神情慢慢变得柔和下来,眼神也变得格外眷恋。
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向往,可明明又充斥着回不到过去的满腹心酸与遗憾。
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也开始浮现出两个小小的奶呼呼的团子,在熊熊滔天的火浪中,男孩奋不顾身冲进了火海里,奋力找寻着女孩的身影。
废石废墟林立中,也是男孩紧紧握住了女孩的手,陪她从天南聊到地北,只为了等救援队伍的到来。
可为什么我总想不起来,这回忆中的人是谁?
在他们身上,又有着怎么样的故事?
阿闫的话把我拉回了思绪,他以小姑娘来称呼自己心爱之人时语气也变得格外缱绻:“那时候她被我吓了好大一跳,反应过来后她立刻骂了我一句‘神经病’,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我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发了什么疯,居然觉得她生气时……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娇憨与可爱。”
要说两人关系的真正转折点,还在于一个冬季。
小姑娘是体寒体质,有一天上体育课时,阿闫刚从教室外进来就看见小姑娘蜷缩着身子,一双手紧紧捂着肚子,额头抵着桌子。
在她身上,正笼着一件宽大的蓝白色校服,但小姑娘还是瑟瑟发了抖。
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阿闫就算再迟钝与神经大条,也记住了小姑娘每个月的特殊日子。只是在学校的小超市里给小姑娘买红糖与其他用品时,他的脸还是红得堪比艳丽的晚霞。
流云涂染上红意时,阿闫放在书桌里藏了一天的东西也终于被偷偷塞给了小姑娘。
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纤细瘦弱的一团,盘成丸子头模样的她显得青春又稚嫩。但也不知是脸色苍白还是什么缘故,阿闫看向她时只觉得心里突然就柔软得一塌糊涂了。
“这些是给我的?”小姑娘怀里怀着一大袋的零食,隐约还可见一罐红糖与一抹自己熟悉的包装封面。她的脸也慢慢染上了薄薄的一层淡红。
“那,我们能算是朋友了吧?”小姑娘还没等他回答,突然就伸出了手要与他相握。
朋友啊,这个词语多么弥足珍贵。阿闫的社交圈弱,平时总孤身一人,却是第一回有人扬起明媚的笑脸说要和他做朋友。
但那一次阿闫的处理表现并不出彩:“我转身就跑了,留下她一个人目瞪口呆在原地。但其实现在想起来,中学阶段的夏天真是让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