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不知道是谁的出现,把我带上了轮船,又把我从甲板上推了下去。
“因为我的业余爱好是拍摄,我当时刚好架了摄像机拍海浪海景,那天我应该也把你拍进去了,我给你找找……”
我冷漠地打断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在伦敦长大,我也不知道你所说的a市到底是什么地方。你真的认错人了。”
后面一句话被我加重了语气,我面前一米八的男人神情上去居然有些委屈。
我伤口还在发着炎,烧刚退下去,没那么多时间陪一个陌生人在天台上拉扯。
而刚才的傻事是我太过冲动,如果今晚丧失了机会,那我也完全没必要再把时间耗费在这上面。
我转身想回病房时,男人却突然拽住了我的手腕,接收到我眼里释放出的凶巴巴信号后,他又弱弱地把手缩了回去:“弄疼你了,不好意思啊。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为表诚意,他先做着自我介绍:“我叫顾柬,今年二十七岁,就在这家医院上班。”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在期待我的回答。
可我只瞪了他一眼,觉得他莫名其妙。
“对了,你不会再做傻事了对吧……”我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天台上荡起回音。
夜空阔大,却无尽孤独。
电闪雷鸣中,好不容易入睡的我紧紧抱着被子,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我的眼尾眼泪乱飞,逐渐沾湿了大半的枕头。我呜呜咽咽的哭,总梦到那次海里窒息的场景。
有一只无形的手把我从甲板上推下去,又一直按住我的头不让我浮出表面。挣扎间我被呛了好几口海水,也像有海藻缠住我的脖子,把我紧紧禁锢住。
海怪也像拖着我的腿脚要把我往深海里拽去,眼泪和蔚蓝的海水相融在一块儿,可那时候楚庭在哪儿?我会沦落到那个地步,又都是因为谁?
我的家因为楚庭而家破人亡,这笔仇,我又怎能轻易和他算清楚?
那一天,在意识模模糊糊之间,在我半只脚都踏入了阎罗殿时,我曾对楚庭有过的汹涌爱意全都转化成了滔天的恨意。
可现在在我的梦境里,又开始反复出现着他的身影——他掐着我脖子的、当众羞辱我的、把我从风投界封杀的……一个个都是他。
窗外电闪雷鸣,他嘴角噙着笑意,声音温柔而残酷:“你害怕什么?”、“你怎么还没死”、“我连看你一眼都觉得厌恶”……
“我也早想杀了你,从知道你是陈泽珉的女儿后我一直都想杀了你。要不是你那时候怀着我的孩子,你觉得我会那么容易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