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失去重心的我跌坐在地上,和fay打那一套就已经用尽了我的全力。
就在我想着怎么趴回车上时,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了我面前,那人的声音驱散四周所有的寒意:“把手给我。”
“我带你上来。”
我没有动,但他弯腰强行拽着我的手离开了这里。
在他的帮助下,我们终于上了卡车。
黎涼给我准备的备用轮胎和工具包被我找了许久才找到,我换好轮胎后,身上脏兮兮的一片,掌心的血迹蹭上黑漆,有一瞬间我也感觉自己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卡车最终熄了火,停在战地医院门口前。
半夜的喇叭鸣声把值班医生惊醒,看到有白色身影匆匆跑了出来,我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能有片刻的放松。
可意识一涣散,我眼前涌入了大片黑暗,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松,我的身形往旁边一栽。
暴雨过后,居然能等来一个放晴的天气。天空湛蓝,纯粹如宝石。远山葳蕤,瞧着也让人舒心。
我坐在病床前,手上正举着一个镜子。
从脸上留疤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变得不爱照镜子了。后来做了手术后,这个习惯还是一直保留了下来。
而刚才,我正打算把自己的长发盘成一个圆髻。
当手握上发尾时,点点的白色却窜入了我的眼眸。
镜子被我压在枕头底下,我收起悲春伤秋的情绪,决定去看看楚庭。
他身上的伤势不是很严重,简单治疗后便醒来了。
我是趁着他还睡着的时候去看他,只不过待了两分钟不到我就走了。
等楚庭醒来时,医院里已经找不到我的身影了。
回华国的航班上,我坐在头等舱里,大大的渔夫帽把我的后脑勺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小截栗色麻花辫的辫尾。
渔夫帽下是精致的锁骨,一件蓝绿色拼接的羊毛衫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高腰牛仔裤。裤脚往下,是一双白色的马丁靴。
此刻,我那翘起来的二郎腿挡住了楚庭走到自己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