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南溪县衙的那些个兵力,定然不能管得太过严苛。而要论谢大人办事的风格,或者说那吴县丞的办事风格,那更是两不得罪,上头下头都自在。
寻常的百姓们虽然没有那些个花样繁多的消遣,但踏踏实实,安安静静地在自己家里喝个小酒倒也没人管得着。
于是,在方泰收拾好了医馆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杂务之后,将大门门板上好,回到后院准备休息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躺在竹椅上,手边放着一壶好酒的胡三针。
他仍旧是那副懒散的模样,像极了自己的师父方游。
两根手指头捏着一个小小的酒盅,在夜色中缓缓地晃悠,嘴里轻轻哼着些不知哪里听来的小调。
见方泰露面,胡三针眼皮一抬,呦了一声道:“是高泰啊,不错不错,挺勤快的嘛。来来来,陪老夫坐一会。”
方泰应了一声,将毛巾随意搭在肩膀上,在胡三针一旁的凳子上坐了。
“会喝酒么?”
“回先生,会的。”
“哎呦,挺干脆的,后生可畏啊!去,屋里自己取酒盅去。”
方泰犹豫了一下,问道:“先生,牧先生不是说了,饮酒伤身。”
胡三针咂咂嘴道:“都是年轻人,哪里懂得这杯中物的好。俗话说,茶乃涤烦子,酒是忘忧君,一杯忘忧再消愁啊。”
方泰一愣。
胡三针偏着头问道:“怎么了?”
方泰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先生您方才说着这句,我曾听另外一位前辈说过。”
胡三针神色一喜道:“竟还有同道中人,此人是谁?”
“这位前辈是我在赶路途中遇到的一位江湖高人,性格粗豪,更是好酒。”
“哦?果然如此!他说这话可是叫你喝酒么?”
方泰回忆一番此前听到的沈竞星和刘若木的对话,尴尬道:“并非如此……其实当时这位前辈是在劝他的好友戒酒饮茶,要修身养性……”
胡三针往后一躺,道:“嘁,没意思。”
他又瞅瞅方泰道:“牧师弟只是让老夫少喝,又没说戒酒,两码事。话说你还等什么呢?等老夫亲自给你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