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一点也不难为情,他说:“赶明儿我请你吃一整根香肠,行了吧。”
铁民急着要回家做晚饭,他走出几步,反应过来了。问大牛:“你咋没去喝扎啤呀。”
“我兜比脸都干净,拿啥喝呀。”大牛说的铁民脸面发烫,他知道大牛的钱,都给他买折叠伞了。
按理说,铁民应该请大牛去喝扎啤,可他舍不得钱。
“要不,你把香肠吃了吧。”铁民十二分的不舍,把香肠递给大牛。
大牛接过香肠,摆出要吃的样子,见铁民涨红了脸,便嬉笑着把香肠塞给铁民说:“这可是周大爷的下酒菜,我吃了那还了得。”
铁民紧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大牛伏在铁民耳边低语几句,铁民不住地点头。
按着大牛的吩咐,铁民回到家,先把里间屋的窗户划打开,然后又插上进户大门的门划,开始手忙脚乱的做饭炒菜。
八十年代初期,家里的日常饭菜很简单,高粱米干饭,土豆白菜是主要副食。
铁民把被大牛掰过的半根香肠,切成薄片,码在盘里,觉得量太少。又抓出两把花生米,锅里倒上豆油,一顿翻炒,装进盘中,盛上两勺白糖,拌匀了,把香肠码在花生米上。
这样,他爹晚上的下酒菜就算做得了。
生子和妹妹艳子,按时放学回来了。生子进了屋,先嗅了嗅鼻子说:“什么味,这么香。”
他瞄上了炉台上扣着的碗碟,刚要动手,铁民清了一下嗓子,生子只好作罢。
周婶儿也下班回来了,她进屋便问:“饭好了吗,我快饿死了。”
“马上吃饭。”铁民拿过小炕桌,放在外间屋炕上。
他先用二大碗,给父亲盛出一碗菜,压在花生米盘子下。又拿出一个类似小饭盆的搪瓷大碗,把锅里剩下的菜,通通倒进大碗里,送到炕桌上。
紧接着端饭锅,拿饭碗,摆筷子,便成了小妹艳子的活儿。
一家四口围坐在炕桌旁,开始吃晚饭。
“复习的怎样了。”周婶儿问铁民。
“马马虎虎。”铁民没敢告诉母亲,他这一下午所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