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云岚强忍怒火,低声隐忍道:“族中长老们若是有心认错,我不信洛城百姓无力接受。不过是死要面子罢了!张口闭口的荣耀地位,难道这些虚名比人命还重要吗?”她怒气冲冲地将酒杯砸在了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将酒楼火热的气氛打消了一瞬。
小二以为是自家菜肴酒水不合大小姐的口味,忙舔着笑脸上来赔罪。
圆满向其摆手,从袖中掏出一枚碎银子打发了他,回首又对缙云岚道:“我知你怒不可遏,又何苦拿这死物撒气。喝完这杯酒便回家吧,将这事忘了。”
“忘了?你叫我如何能忘。你不知,黎氏他们……”她话音戛然而止,酒醉并未冲昏她的头脑,她敏锐地意识到接下来的话并不能与人说。她将壶中最后一点酒水引饮尽,咕哝一句:“你们不做,我来做。“
珠珠困惑又担忧地望着她快速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圆月高悬夜空,已至巅峰,到了最是幽深之时。
黎栀是被一声轻微的异动惊醒的。
竹门被夜风吹动,啪嗒啪嗒地敲着门槛,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尤其吵闹扰人。
他记的入睡前他确确实实插好了门闩,怎么回事?
他掀被起身,携剑走出房门。
原本栓好的门闩歪了下来,月光也透过门缝偷溜进来。他眯眼定睛朝门缝外看去,依稀见到一个人影正坐在门前的走廊上。
“是谁?”他警觉地低呼了一声。
那人影身型晃动了一下,恰逢此时,一阵风来得巧妙,将两扇门猛地往里吹开。
竹门大敞,黎栀缓步走出门外,歪头看了眼这不速之客的真容,
这人左右开弓抱着两盆栀子花的盆栽,坐在他家门廊上目光涣散,脸上还挂着两道干巴巴的泪痕。
黎栀骤紧眉头,试探地道出了一个名字:“缙云岚?”
缙云岚举头向其憔悴一笑:“晚上好。
“为何不用感心印……”他话未说完,依稀闻见一股混合着栀子花的酒香。他眉头锁得更紧,“大晚上跑上山来发酒疯?你还有神志吗?”
缙云岚低下头,无精打采。
他回屋取出一枚解药,将其拢进缙云岚的掌心,“赶紧离开。”
缙云岚只管我行我素,她托起夹在怀中的两盆栀子花,伸至黎栀面前,饱含歉意地道:“这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