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扬没说话,但看着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愈合了手上不到一半的伤口。
「还是这样。」沧溟不屑道。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可很快,这种沉默被王者的暴怒打破。
除了殷扬之外,应该没人知道沧溟为什么突然发怒了。
他吼道,「你留在孤身边,是不是也是为了看孤的笑话?!」
「你说!!」他一把拽住了殷扬的领口,几乎将人提了起来,恶狠狠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孤不配为王!是不是也觉得,孤做的既不如灏宸,也不如他!!」
殷扬无视了痛苦,简短道,「属下没这么觉得过。」
「那你说,在你心里,到底孤与他,谁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只复原了一些的伤口再度裂开,新鲜的血液浸染了殷扬的衣襟。
「陛下有没有想过,有时候适不适合并不重要,」殷扬的目光依旧沉平,如磨砂的镜面,即便里面有痛色,也根本看不清,他继续道,「重要的是,是陛下胜过灏宸,是陛下现在在这个位置上,好好的坐着。」
沧溟微微愣了一下,火气好像去了大半,但仍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道,「那你为什么留下?」
「属下觉得,陛下会需要我。」他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沧溟的手。
沧溟沉默了片刻,最终放下了他,随后移开了视线,将手伸了出去,平铺展开,露出上面的伤口。
主仆二人都知晓,这伤是诛神槊造成的。
诛神槊是一件至宝,至宝会择主而事,它也不例外,故而从古至今,只有魔尊能使用诛神槊。
可沧溟不行,他每一次拿起诛神槊,都是极其费力的,而且上面的魔气会与自己进行对抗,导致他无法长时间使用这件至宝。
却偏偏,诛神槊,乃是魔尊身份的象征,他非用不可。
否则别说他的臣民了,他自己就要先怀疑自己,自己就要先放不过自己。
殷扬手中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耐心的帮他上药。
说来神奇,这闪着微光的细细粉末,一接触到伤口,就很快将其愈合,对比下来,显得有些过于简单了。
药快上完,殷扬眼中眸光微动,动了动嘴,默然开口道,「陛下,有两句话,属下希望陛下能斟酌一二。」
沧溟只简单的应了一声,脸上的神情似乎是随着这药粉的气息沉寂了下去,思绪神游,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