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尚武,胆怯恐惧的情绪谁都会有,以前的府兵压根不需要苏策去“吓唬”,折冲府两年时间里那些折冲府的白发老军早就给新丁们正过性子了。
但是据苏策知道的,这批八万多人的新兵,根本没有经历过折冲府长达两年的精心打磨。
而所谓的精心打磨,实则是一项一项能把人身体和心智逼到极限的折磨,心志弱点的根本拿不到选锋令。
这批兵武力超出折冲府的新兵标准,但是心志,苏策不想猜,也不想去猜,留下的就是部下,走的人总比战场上拉后腿强,拉后腿的连累他人战死,这种人压根就不应该加入军队。
看着两个抱着温茶喝的昏昏欲睡的左右郎将,苏策领取武备的这几天可是把这俩人累坏了。
“再熬一会,下午让各部好好讲讲规矩,晚上巡营,我来!”苏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站起来喊着两个快要去见周公的人。
苏策率先往外走,只见身后两人慢走了几步,关熠小声地说道:“年纪轻,手腕很硬!”
张朗抬头看了看十几步外苏策背影应道:“那可是太子亲口说的东宫领将,没点本事,能压住那群小世子。”
关熠点了点头接了一句:“听说还是李帅的亲传?”
张朗摇了摇头:“可不是那回事,我听我家阿爷给我说,此子自剑南归来后,助李帅在长安站住了脚,什么事情,阿爷没说,只是让我好好做事,这位不压人!”
关熠听到后诧异的看了一眼张朗连脚步都慢了下来:“不压人?什么意思!老张,话说明点。”
“屁个老张,我还没你大呢!老子都没成婚呢,被你这样说,那家姑娘能看上我!”张朗叉开了话题,显然这会不是说这个话的时候。
苏策走到点将台的台阶,看到两人落在后面,招了招手,示意赶紧跟上,关熠刚要开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嘴里小声的说道:“初五休沐,得胜楼!”
“早说啊,就这么定了!”张朗咧着嘴想要笑,不过这会到了点将台的台阶处,把笑憋了回去。两人上了点将台,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表情!
“大军卸甲!伙头整理好甲胄,武器,赵都尉!”苏策呼喊了一声。
校场南边的辕门处,长安折冲府的折冲都尉带着折冲府的主事还有折冲府中养老的白发老军以及没有拿到选锋令的府兵备选们,赶着马车分散到队列各处,将被借用的武备登记造册放在马车上。
等到马车陆陆续续的到了辕门处,前军府的属官们和赵都尉核对无误后,冲着苏策点了点头,苏策站在点将台上,行了一礼,赵都尉洒脱的摆了摆手,往马车上一条,赶着马车出了辕门。
十月秋高气爽,新的武备苏策没准备今天就发给新兵,这些新兵还需要磨磨性子,不然脑筋转不过来容易闹出乱子。
下午,校场被一分为四,五百亩的校场足够容纳四千多人的新丁。按照兵部给的建制,前军的兵只有四千人,多余的人要么陆陆续续淘汰出去,淘汰太多缺人的话,可以从长安万年两县的折冲府选兵补齐,或者南衙十六卫想进北衙六军的人也是不少。
人肯定是不缺的,这也是苏策现在没打算和这些新兵们掏心掏肺的原因,而且掏心掏肺那只适用于同样层次的人,兵将只见需要距离,这个距离不能太疏远,也不能太亲近,否则要么失去军心,要么失去威严,其中的度需要苏策慢慢去琢磨。
下午左郎将关熠和右郎将张朗没有回去后院呼呼大睡,而是把兵籍再次轻点了一遍数目,之前内容无错,数目再三清点,和调令上没有出入,两人这才再给兵部的回执上盖上了自己的将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