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沈南珣决心改变,那他更需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沈励特意给沈南珣留了足够的时间,让他自己从家谱中看出端倪再让苟顺去请。
踏着月光,沈南珣的心比月色还冷。
明明有很多问题想问沈励,可走进卧松居,走进沈励书房,面对摇曳灯火下的父亲的时候,沈南珣一句话都闻不出来,甚至并不想开口。
沈南珣沉默地躬身作揖,沉默地走到一旁的官帽椅上坐下,直勾勾地看着正前方,并没有和沈励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都看到了?”沈励问,声音有些粗嘎。
沈南珣点头。
沈励不想看到一向踌躇满志的儿子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你想问什么?我知晓的都会说与你听。”
“你给枍哥儿安排的结局是什么?是留个后就病逝,还是病弱体残,了却余生?”
沈励没想到沈南珣关心的不是前事,而是后人。
已经说了知无不言,沈励只能不大自然地说:“我想让你母亲教养枍哥儿。”
沈南珣哼了一声,“捧子如杀子?”
沈励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沈南珣的说法。
沈南珣甚至有些想夸父亲一句,还能让枍哥儿平安长大,有副康健的身子。
“还真是延续沈家的传统,由祖父母教养孙儿。”
沈励珉了一口凉茶,清了清嗓,
“这还要从本朝的史书说起,高祖当年让史官纂写建朝史时,并未让史官模糊掉沈家的功勋,于是整部建朝史,沈家祖先的篇幅与高祖不相上下,甚至还略多些。”
沈南珣点头,这他知道,本朝但凡是个上了学堂断文识字的人都读过那段历史。
“高祖虽然在先祖身后追封了郡王,可高祖万年已经对史书和爵位很是后悔了,只是高祖的病来势,没来得反悔就薨了。”
“所以沈家就选择谨小慎微自断臂膀毁了子孙?”沈南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