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这样生硬却又莫名有些和谐,齐老爷似乎也听之任之,并不多加干涉。
那日,姚氏正低头叫着女儿识字,她是定远侯府的嫡出女儿,而国公府虽然以武功起家,却是极其注重子女的文化教育,姚氏小小年纪便被延请名师教导。
姚氏对此也是颇有几分慧心,再加上自从嫁到明远侯府以来,她既不受丈夫待见,又无其他多余的应酬。
除了和李氏闲话家常之外,姚氏便一心扑在这些事情上,所以她的字迹和画技更是多添了几分进益。
齐蓁蓁并没有很强的鉴赏能力,她只觉得姚氏笔下的花鸟熊鱼都画的颇为真实,而那一手簪花小楷更是娟秀极了。
于是齐蓁蓁的心中又不免感叹,母亲这样优秀却只是困在内宅当中,真的是太过可惜了,她当初如果去选另一条路可能会大不相同吧。
不过这也只是幻想罢了,而此时齐蓁蓁正因自己拙劣被姚氏罚着练字,于是李氏一进门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
窗帘微微打开,柔风吹动着床边的帘幕,而姚氏则是低头正专心绣着什么?齐蓁蓁则是有些调皮,趁着母亲不注意便又发起呆来。
李氏看见又不免好笑,她端着一碟子糕点踱步走了进来,对着姚氏笑着说道:
“好了,蓁蓁年纪还小,便这般阻着他去做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还真要养出个女状元不成。”
听到李氏这话,齐蓁蓁心里明知对方是看她无聊,替她开脱,于是先是起身微微行了一礼,然后眼中带笑的对着李氏说道:
“二伯母您终于来了,这些日子呀蓁蓁天天被母亲拘束着,又要写抄字,又要背书的,就连这走路步子呀都不能多迈一步,头上的步摇更是不能乱动,母亲还让我顶了碗在那走,真的累得我脖子都痛了。”
听着女儿的抱怨,姚氏有些脸红,这是她的一点私心,想着蓁蓁的容貌颇好,若是再知书达礼一点,又何尝没有好姻缘呢?
却见李氏亲密的摸了摸齐蓁蓁的头,对着姚氏说道:
“好啦,蓁蓁年纪还这么小,正是贪玩的时候,只一味拘着她做什么呢?怕以后还没有学规矩的时候吗?
再说我们如今早已不是京中的侯爵了,身为平民又哪里需要这些繁文缛节的规矩。
你看这南定镇街上的摊子,摊主的女儿无不帮着吆喝,更有的早已习了家里的手艺,独自摆摊儿呢。
这才是此地的民风,京中的那些东西便叫它就此封存,不必再提了,那些礼仪更不必说。”
齐蓁蓁心中有些雀跃,可是姚氏的心情明显比刚才差了一点,至于原因,自然便是齐蓁蓁的婚事了。
所谓的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如今,姚氏自己心中没什么所牵挂的,唯独这个小女儿罢了。
若是昔日倚仗着明远侯府的权势地位,她定是能仔仔细细给女儿择一位嘉婿,可是如今一朝夺爵,他们都沦为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