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念叨着,目光再次投向手中奏折,只是当他扫见干枯手掌之上的老人斑时,眼中欢喜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厌恶,以及深藏其中的惊恐。
“冠军侯,便冠军侯罢。”
他扔下奏折,意兴阑珊,挥挥手。
“战事停了,叫冠军侯回京,让朕也渐渐他。”
“是。”
威武侯于马车闭目养神,想着陛下种种行为,路经闹市,忽的听闻有人喧嚣,语气激烈,情绪激动,似是骂着纨绔这些的话。
哪家王侯子弟起了冲突么?
威武侯本不想理会,直到听见那人高呼。
“哈哈,那什么路明非,三年没消息,怕是早死在什么臭水沟里了吧!”
威武侯缓缓把眼睁开。
车旁有人低声言语。
“侯爷。”
“把那人……”
威武侯又停了。
这般情形在他身上可真是少见。
向来谋而后动,养气功夫又炉火纯青,哪里如这次般,欲言又止。
车外那人还在聒噪,本以为是谁家子弟又起了矛盾,在京城这种事实在不值一提,贵人儿女就没几个是好的,细细想来,也无甚大惊小怪,说到底他们父祖拼搏奋斗,挣下偌大家业,所为还不就是好让子孙后代有挥霍和肆意妄为的本钱。
为天下计,为黎民计,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就是太少。
“侯爷。”
车外那人又问。
他在等待吩咐,只要威武侯一声令下,无论这位什么来头,都可拿下,既有胆量嚼小侯爷的舌根,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