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宁有一瞬间的怔住,反应过来,正要说一嘴不就在里面,结果头一转,眼一瞟,箦床上本该笔直卧着的人儿不见了。
她自己不见了?
她自己不见了!
雎宁满脑子嘎七马八,“我怎么……”
司宪正觉得天塌地灭,听到这话,转过身,便是又一耳刮抡过去。
“好个打脊贱刀,弄丢了嬢嬢的遗体不说,还长得一张鸟嘴,你啊我的乱嚷嚷!你当你是主子呐!”
不待雎宁响,司宪冲着一壁儿的祗候扬了下颏儿,“将她给我揸住了!”
雎宁抬起头,这下她学乖了,唤了一声‘奴婢’。
结果,一左一右的祗候扑过来,如狼似虎地将雎宁扑倒在地,刹那间就剪断了她所有的话锋。
剪断了她的,却剪不断那些祗候的,他们哆嗦着身子,煞白了脸问:“揸,揸去哪儿?延福宫,贵妃娘子那儿么?”
司宪抬袖掩住下半张脸,一手扇了扇那因方才阵仗激荡起的尘灰,一双眼却隔着敝旧的金光,下贱的睥睨着众人。
“延福宫?凭贵妃娘子那性儿,你觉得我们还能留个囫囵尸么!”
司宪停了一停,眼底掠过一点暗光,“揸去皇城司,他们的嘴最严,等到时候闹大了,传到官家耳朵里,顺藤摸瓜,也摸不到我们头上来了。”
“但且得记住!今天这件事,都给我把嘴闭严实了!要是透露出去一个字,你我都得掉脑袋!”
皇城司。虽与殿前司对外宣称皆是统摄诸班禁卫,但实则是不依台察,直接隶于李瞾,替其刺探情报,铲尽一切祸根的爪牙罢了。
所以有人说,竖着进了皇城司,但凡横着躺出来,那都是皇恩浩荡。
更何况还是牵扯‘国母遗体被盗’这类动荡国祚的事。
她好容易才‘活’过来,她不想再死,她想再去见爹爹,见兄长们。
雎宁扎挣起来。
可是都不容她辩白,颈子被人狠狠一敲,眼一黑,雎宁晕了过去。
等再睁眼,兜头的一盆凉水,浇醒了雎宁所有的骇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