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过头,看一看身后的那些侍儿,举着托盘的手指头在风中毕现,一张张脸僵得跟冻梨似的,比她还惨。
她还有什么好觉得屈苦呢。
不过,雎宁身子还是往门沿边靠了靠,让殿内的火光鞠了她满脸。
隔着一道门,雪梨檀的香顺势窜入鼻腔,瞬间在雎宁脑海里勾勒出从前自己做嬢嬢时一等繁华雍容的景象。
那时的自己还挑剔,觉得雪梨檀过于厚重,不如兰桂清冽洁雅。
现在呢,别说香了,就连身上这件衣裳都还是拣的别人的。
信手摸摸袖口,冒了点线头的忍冬纹在指尖绽放出清晰的经纬,雎宁屈了屈冻僵的手指,将线轻轻勾缠,手腕一翻,便把那点线头扯了断。
绷断的当口,隔扇终于被人打了开,豁出一线烛光,照亮了雎宁的眼。
雎宁踅过身,才刚屈了膝头,便听到裕令人高爽的喉咙,“进来罢。”
这个月令万物复苏,但天气尚冷,殿内因而不断供应着红螺炭,雎宁迈进门的霎那,满室馨香扑怀,潲在那在外头冻得梆硬的鼻尖上,冷不丁,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