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要说你这当哥的是真够格,什么好的都可着囡囡。”
“可当不起您这么说,我当初养病的时候,囡囡一天才喝一碗糊糊,小脸儿都瘦成什么了。”
“囡囡脑子好使,在学校那是没有老师不夸她的,我们学校的小冉老师都快把她捧起,放脑门上顶着了。”
阎埠贵提着兔子就是不撒手,眼睛都要把兔子给吞了。
这话是越说越好听:“这回区里的数学竞赛,囡囡可是我们校的最大希望,这小家伙口算三位数以内的加减法都不打锛儿,没事问老师道题,能把老师问迷糊了……”
“哈哈,瞧您说的。”
陈景年打了个哈哈,接着说道:“本来还想给她补补脑,结果铁珠子一下子就打进兔子眼睛里去了,这兔子脑袋也用不上了,我得赶紧拿刀把兔子脑袋剁下来扔了,要不该把肉混上锈味儿了。”
“别啊,景年,这兔子可不是这么个拾掇法儿。”
阎埠贵架胳膊一挡,笑道:“景年,信得过你三大爷不。”
“这是哪儿的话啊,三大爷,您老是知识分子,教书育人的老师,不信谁也不能不信您啊。”
陈景年装作不明所以地样子,愣头愣脑地说道。
“那就成,这样啊,景年,你三大爷我呢,没啥别的手艺,但是说起收拾兔子,熟个皮子那是手拿把攥。
三大爷也不和你外道,这兔子,三大爷帮你收拾了,皮子给你熟了,你呢就把兔子脑袋给三大爷,三大爷留着钓鱼打窝子用。”
阎埠贵提着兔子晃了晃,仰着脸看着陈景年。
“斧子,你三大爷祖籍可是山西大同的,大同做兔子脑袋是出了名的……”
三大妈绝对是个合格的捧哏,溜缝非常有一手。
“哎呦喂,我正为怎么拾掇它犯愁呢。您拿去,甭说兔子头啊,那兔子肚子里面的肠肠肚肚也都给您留着钓鱼打窝子,您知道囡囡嘴刁,这些下货都吃不了。”
陈景年连连作揖,一副丑媳妇找到下家的样子,末了,又道:“对了,三大爷。我听说兔子屁股里有臭腺,麻烦您也帮我摘了去,我这先谢谢您嘞。”
“成啊,这都不叫事,等、等我这就动手,收拾完就给你送过去。”
“瞧您说的,这都够麻烦您老的了,您老咳嗽一声,咳嗽一声我就过去取。”
陈景年和阎富贵两口子像是刚吃完相亲饭的亲家似的,热热乎乎地说了几句客气话,才各忙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