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浔这孩子,性格被我兄长培养得太好了,想要说服他把那块石头交给我,实在是不太容易。也都怪我那该死的兄长,居然一早就把星石寄宿在了浔侄身上。”络腮胡男子叹了口气,面色略显凝重地说着。
“哼,实在不行,那就只好牺牲一下他了。”浓妆女子不屑道。
嘭!
“我告诉你,谁都可以,就是别想打我浔侄儿的主意!上头的命令,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络腮胡男子重重拍了一下圆桌,似乎是女子的话语有些触怒到了他。
……
上午时分,清晨囤积的雾气已经完全散去,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并带有稀稀疏疏的细雨。用过早食之后,一身黑色正装的冰奕浔已经早早地来到了他们冰奕世家的家冢墓园前,只身走到了树立着一块青黑石墓碑的墓冢前。墓冢之上,俨然刻印着“冰奕庭”的醒目大字,以及几串相关碑文。
墓冢庄严肃穆,除了那块青黑石墓碑外,还立着一块石碑,上边刻印着的是属于冰奕浔一生的墓志铭文。
冰奕浔慢步走上台阶,来到碑前,手中还握着三支燃着火光的红色长柱状物体,那是专门用于祭奠逝去人的虹烛。虹烛长短不一,所祭奠的对象也有区别。长虹烛都是用于祭奠已故家亲;中虹烛则是用于祭奠挚亲挚爱,如友人或爱人;而短虹烛则通常是祭奠与自己一般关系的人。
敬视着面前这块家父之碑,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冰奕浔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把自己的想法转达给逝去的父亲。也许,冰奕庭是一位很严格的长辈,在冰奕浔的心中,他其实也是一位了不起的父亲,曾经一直都是自己所要追求的榜样。尽管当年母亲杪慧如被父亲亲手驱逐出冰奕家,尽管这件事让冰奕浔耿耿于怀,也曾责怨过他,但依然无法撼动父亲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他教会了自己很多,坚韧、自强、不甘于低人一等,教会了自己明辨善恶是非的能力,更教会了自己许多人生而在世的道理。正如宸洛当时说的,尽全力去守护自己所要守护的一切,哪怕这个世界都遭受到了破坏。
此时无声胜有声,或许沉默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三次庄重的鞠躬礼拜过后,冰奕浔这才缓缓转身,走下了墓台。这时,留着一脸络腮胡的冰奕珲也来到了石碑前,进行祭奠礼拜,在他的身后还随从着一名刚刚修整过装束的年轻女人,尽显出一副大家妇人之态。
“小浔啊,想开点吧,我知道父亲的离开对你的打击很大,但你也不能总是一直这样,就像你叔叔说的,你还有很长远的道路要走呢,不能因此而影响了你的前程呐。”那位年轻女人来到冰奕浔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
冰奕浔本不想理会她,可忽然在脑海中闪过了昨日与玛茵和光希霖的谈话中的画面,神色阴沉地斜视了那个年轻女人一眼。而女人眼神与之相对之时,却猛地感觉身后传来一股莫名的寒意,他的眼神似乎具有一种特殊的威慑力,让这个年轻女人感到浑身不自然。
“最好离我远点。”冰奕浔语气冰冷地说道。
这句话一出,又是令那个年轻女人身体一哆嗦,冒出了几点冷汗来,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与冰奕浔相对,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除了令她感到不自在,更多的是有几分畏惧。
“浔,怎么和你母亲说话呢?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一直不肯接受她,可不管怎么说,她也还是你的母亲,是你的长辈,能和长辈这么说话么?”祭奠完后的冰奕珲下台,向着冰奕浔肃然说道。
是的,这个比较年轻的女人名叫言姒,正是冰奕浔的继母。当年自从冰奕庭将杪慧如驱逐出冰奕家后,他又看中了言姒这么一名风尘女子,并在之后很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冰奕浔的继母。而冰奕浔却一直不怎么待见她,心中更是从来没有接纳过她,甚至对她感到几分反感。在冰奕浔看来,言姒这女人总是一副娇柔做作的姿态,会感到反感也实属正常。
“我没有什么继母,更不需要。”冰奕浔漠然甩下一句话,旋即便走出了冰奕家冢墓园。
见冰奕浔离开,言姒就像是恢复了原有的本性一样,一改之前的惠柔仪态,此时的她脸上尽是不满,更是一肚子窝火。令她愤恨的并不是冰奕浔长期的不待见自己,而是每次她似乎都从冰奕浔的话语中感受到,自己在冰奕家里根本没有任何地位。
若不是因为上头下达了任务,况且冰奕珲也在袒护着冰奕浔,言姒那还用得着长期受着这样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