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带到悬崖上时,他们有七个人。”奥斯马尔提醒王子。“你还得把他们收买的哨兵也算进去。”
“我们只是去看看。”墨思答应道。“他们甚至都不会知道我们在哪里。”他对这些人撒谎感到内疚,但他没有时间让他们明白他的观点。墨思的动机是纯洁的,但他从过去的经验中知道,有些人太愤世嫉俗,不相信简单的人性。
弗朗西斯领着路走向梯子,这是墨思对保镖不断要求他小心的唯一让步。墨思紧随其后,奥斯马尔则负责断后。虽然由于梯级间距不规则,使攀登变得更加困难,但即便如此,对于身手矫健的墨思来说不过小菜一碟罢了。
这部分城垛没有被灯光覆盖。受了贿赂的哨兵熄灭了灯笼,留下走私者在月光下工作。墨思可以看到一个粗糙的绞车,粗绳从绞车上解开,从墙边垂下来。在黑暗的下面,奥斯马尔描述过的篮子就在那里,也许现在正带着另一批难民从悬崖上走下来。
三个穿着各式各样皮草的人走在绞车旁,一边咕哝着,一边费力地把缠绕在木线轴上的绳子拉回来。两名身穿守卫服饰的士兵注视着这次行动,脸上写满了忧虑。另外两个穿斗篷的人来回踱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显示出警惕的态度。
在场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就像哨兵一样,他们似乎一心一意地注视着走私者摆弄绞车。其中一个肩膀宽,身材结实,头上戴着熊皮兜帽。他身上明显有一种权威的神气,即使没有奥斯马尔的描述,墨思也会把他当成走私犯的头头。
头目的同伴是个小个子,结实而紧张的身体从头到脚裹着一件染色的羊毛长袍。他围着头目跳来跳去,似乎永远都无法安静的样子,他的头在兜帽的褶皱下左右摆动。墨思立刻就对这个小个子男人产生了厌恶,觉得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令人不安和厌恶。
“我们现在该去找你父亲了。”
墨思瞥了一眼骑士。现在是行动的时候了,他只有一次机会向他的同伴们证明他们错得有多离谱。他只希望他们能给他机会让他们明白。“听我指挥,”男孩对两个骑士说。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墨思就大胆地大步走向走私者,双手叉开在身体两侧。
“安静。”他喊道,两个走私犯见自己被发现了,赶忙朝墨思跑了过来。墨思注意到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剑。“我不是来阻止你们的。”
墨思的出现引起了走私犯头子的注意。那个肩膀宽阔的人转过身去,不再看向绞车。他的脸消失在兜帽的阴影里,穿着毛皮斗篷的人向前走去。收受贿赂的士兵和穿羊毛长袍的小个子男人跟在他后面。
奥斯曼油滑的声音吟诵道:“你不应该在黑暗中吓唬人。”
“有些事情总得在晚上做,我们不都在做这类事情吗?”墨思反驳道,脸上挂着友好的微笑。当一个士兵听到墨思说话时,他的脸上出现了困惑的表情,这表情就像一个人认出了什么东西,但又不能完全确定是什么东西。墨思知道他必须先让走私者相信他的诚意,然后士兵才会想起他以前在哪里听到过他的声音。
“我听说了你的计划。”墨思继续说道。“我想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奥斯曼听到这个提议时咯咯地笑了。那笑声中有一种令人不快的残忍,走私者举起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朝墨思的身后指了指,手指直指奥斯马尔。“是那个人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奥斯曼抱怨道。“我不能容忍轻率的人。”
“我让他带我来这里,”墨思说,希望转移奥斯曼的注意力。“如果不是因为他,你可能会和城主府的人而不是我说话。”
这个声明是错误的。这似乎唤起了困惑的士兵的记忆。“墨思殿下!”他叫道。
此时那两个走私者也正在接近墨思,听到士兵的话后他们惊恐地后退了几大步,但奥斯曼只是笑了笑。“这是一种卑劣而邪恶的嘲弄,世子殿下,”他嘶嘶地说。“您想帮助我们这些低贱的贫民?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事了........”
认出墨思的士兵冲到奥斯曼身边,紧紧抓住走私者的手臂。“那是墨家的少主!”他重复道。“你不能伤害他!”
奥斯曼转过身来,一把匕首突然出现在他的手里。“看着我,”他咆哮着,随后一刀刺穿了士兵的心脏。当士兵即将倒下的时候,这位奄奄一息的士兵的手指紧紧抓住了奥斯曼斗篷的褶皱,把斗篷从他身上拽了出来
走私犯的脸暴露在外面,墨思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因为在奥斯曼的头上满是疮和痂,脏兮兮的黑头发散落在他的头皮上。他的右太阳穴流出一张又肥又皱的像鱼一样的嘴,油腻腻的口水流进了萎缩的残耳里。那张脸本身就像麻疯病一样,腐烂得浮肿,黄疸病的眼睛在死皮的皱皱巴巴里贪婪地瞪着。一副烂牙,像蛇的尖牙,从没有嘴唇的嘴里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