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挂断电话,又看了会儿书,然后趴在桌案上,沉沉睡了一觉。
梦醒已是黄昏时分,窗外的雨依然没有停下的趋势,她迷迷糊糊地循着饭菜的香
气,沿着走廊往饭厅走,经过客厅,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岚岚,今时不同往日,礼怀已经一飞冲天,不再是当年那个毫无根基的穷小子,
你也收收你的臭脾气,不要老是揪着那一点恩情拿捏他。”外祖父语重心长地劝说
傅岚,态度和蔼。
白凝记得,小的时候,父亲每次回岳家,面对外祖父时,总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一转眼,戏台上的英雄老去,黯然谢幕,新的主角粉墨登场,风头无两,好不春风
得意。
老一辈的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眼看强弱易位,便再不对白礼怀多加指摘,每日
里装聋作哑,保持着最后一点儿体面。
这也是心疼女儿痴愚,按捺不住一番慈父之心,所以才出口提点。
可惜傅岚依旧沉迷于旧时大梦之中,不肯醒来,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争辩道“我
拿捏他爸,是白礼怀现在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处处给我难堪我是不好意思跟
您说,您知道他在外面养了几个狐狸精吗年纪越大,越不要脸,玩的女人一个比
一个小,而且个个都上不得台面”
“行了”老人恨铁不成钢,可看着女儿沧桑憔悴的模样,又觉得心酸,“你哭哭闹
闹的,除了把他推得更远,还有别的作用没有”
傅岚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方咬牙放出狠话“他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写一封举
报信递到上面去,大不了同归于尽”
白凝嘴角微撇,露出一抹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