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钟灵雪不由得心酸起来,埋怨父亲不听人劝,自取灭亡之道,四位妻妾默默流泪,其他嫡出庶出的九个妙龄少女也是满脸绝望,一遍又一遍追问父亲,我们是快要死了吗?
“呜呜呜……”
“我好害怕,我不想被押赴长安问斩!”
听着妻儿们的哭声,钟传的心都碎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直到季悦走来,钟传才忽然活泛了过来,一个翻身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揪住季悦的衣裳,急切道:“怎样,怎样?”
季悦本想笑一下,但看见钟传和其他夫人少主都是哭哭啼啼的,于是只好压制住兴奋,重重点头道:“大王,有消息了,朝廷同意江西输诚,但提出了很多条件,条件有些苛刻……”
钟传大喜,颓然一扫而尽,捉住衣裳道:“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朝廷提出了九个条件,一是让长公子和四位郡主到长安为质,二是割让宜春、庐陵、蕲春、兰溪、永宁、黄梅、宿松、太湖,六地请刺史输两税行新政律,完全由朝廷接管。”
“三是赔偿军费黄金二万两白银十五万两,绢三十万匹钱八十万贯……”
“四是要求大王自去吴王位,上表认罪,发布告书,与宣武、浙东、鄂岳、陈许、福建、淮南断绝关系,出兵征讨杜洪赎罪,五是在南昌、临川、景德镇给朝廷指派十五座上窑。”
“漕运方面,从黄石到安庆的大小码头,朝廷要复设转运院,这一河段的漕运收入江西自得六成,一成上供天子,三成划入国库,江州不许驻军,境内所有栅寨塔楼一律拆除。”
“此后每年向朝廷进贡十万匹绢、五十万斤盐、一百万钱……”
“什么!”
钟传如遭雷击,笑容僵在了脸上。
“混账东西,朝廷怎么不去抢啊,谁出的条件?”
季悦欲言又止,嗫嚅道:“是宰相……”
“哪个宰相?老子要杀了他!”
“崔胤崔相公,接见大王使者的就是他,他说这是最低的条件,如果大王觉得有任何一项不能答应,那么第二轮谈判就不用举行了……”
“畜牲啊,崔家好歹是名门望族,怎么出了这么个孽障呀!”
“大王,那还谈不谈?”
“废话,不过这太沉重了,你亲自带人去谈。”
钟传再次瘫倒在椅子上,嘴里蹦出两个怨毒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