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胤!”
武昌鄂王府,杨至连匆匆步入太安殿内。
“臣下参见大王,洪州来消息了!”
听见是杨至连的声音,杜洪抬起头道:“判官那边有回音了?”
杨至连摇摇头,道:“仇判官说自己气虚体弱,还是不肯入幕当职。”
杜洪大怒,拍案大骂道:“寡人不就惩治了一个左梨吗?为了补偿他,寡人已经下令任命他为大司马,他却还是今推明缓,他到底想怎么样?若是换作他人,老子早就一刀杀了!”
“带寡人的牙兵去抬,看他能不能动!”
袍袖拂过旁边的玉碗,一声脆响,玉碗摔得粉碎,碗里的中药汤洒了一地,几个侍女吓得立刻趴在地上顿首,杜洪见杨至连不走,似乎还有话说,就道:“有话直说,磨蹭甚么!”
杨至连道:“大王,仇判官生病是众所周知的事,强迫他上班真的不好,仇判官为人重情重义,勤勉能干,对大王忠心耿耿,臣以为大王可以派名望者以探视为名去劝说他。”
“这个时候大王再加以厚赏示信任,仇判官的病就会好了。”
周岳被斩后,杜洪淡定如常,李克用和杨端起兵勤王后,神色言行依旧,许通和田武双双惨败后,鄂王虽然人前谈笑风生,说胜负是兵家常事,还遣使去岳阳和黄州犒军。
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偷偷在被窝里抱着袁氏流泪。
小舅子左梨和夫人左融被赶去江夏当人质后,判官仇恩嗣就真的生了病,一连好多天不来上班,一问就是腰童脚痛胸口痛,全身能痛的地方都痛过了,就差头发痛了。
面对各路败势,为解决人才不足的问题,为遏制幕府文武离心离德的倾向,得知仇恩嗣生病后,杜洪三次派人探望,前几天还让结发妻袁氏去慰问关心,本以为仇恩嗣的病会就此痊愈,却不料昨天派人去请仇恩嗣回来上班,还是被仇恩嗣以身体有恙难堪效力为由拒绝。
气得杜洪在王府破口大骂,准备派牙兵去请人。
好在杨至连知道轻重,及时劝阻出了主意,杜洪听从杨至连的意见,对仇恩嗣厚加赏赐以作安慰,又自封仇恩嗣为鄂国大司马,节制武汉各路兵马,在鄂岳高层集体的反复劝说下,仇恩嗣终于答应以大局为重,带病就职大司马,杜洪心中大石落地,连忙派人去接。
“大王,仇判官已经回来上班了。”
杜洪正在喝中药,喝完漱了口,大喜道:“有恩嗣在,寡人这心就放下了一半了,别说官军只是号称百万,就是真有百万又怎么样?寡人有长江天堑,只要钟传能坚持下去,跟寡人一起撑过今年的剩下八个月,一切尽在寡人掌握,等狗皇帝退了兵,还不是任寡人拿捏?”
杨至连闻言不由得苦笑,道:“大王,臣还有一事……”
杜洪今天心情好,摆手道:“不妨直言!”
杨至连面露绝望,低低道:“钟传狡黠多变,不值得相信,细作来报说,前不久钟传遣使长安入朝请罪,愿自去王号,割三州九县,请刺史输两税出漕运纳质子,为前锋伐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