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言看着自己的父亲,声音低沉,道:
“我国朝使团,入云国京师求和,甚至连云国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云国负责和谈的官员,直接将和谈条件提出来,甚至定好了最后期限,毫无半点回旋的余地,就等着我方点头。其桀骜蔑视之意,显露无疑……”
陈立言说到这里,脸色越发沉重憋屈,咬牙道:
“可就算这些,都不是我觉得最为耻辱的东西。我最觉得耻辱的,便是因为朝廷之中听到夏国使团快到之后,生怕延误,引起云国不满,竟然做出使团尚未回去复命,便组织了新的使团的事情!”
陈丰听到自家儿子这般说,面上苦涩至极,亦是道:
“国朝上下,无论朝堂大员还是军中小卒,皆畏云国如虎,不敢生出敌对之意。难道他们觉得,一纸合约,便能保多久太平?卑躬屈膝,换得一夕安寝,然后再次反应过来,云军又至矣!这当真是让我……”
可是说到一半,陈丰不由一滞,脸上再次灰败起来。
“一切罪责还是在我,若是秀山郡一战不求胜心切,怎么会败光我大军最后的底子……”
陈立言听到自家父亲这般说,眉头紧紧皱起,道:
“如此局势,父亲竟然还有自怨自艾的功夫?王上都有没有责怪父亲,反而将安沛郡大营再次交到父亲手中,那便更应该振作起来,整顿兵马,巩固防线,以图将来!”
被自家儿子这般训斥,陈丰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眼中泛红,心中更为欣慰起来,高兴地握了握陈立言的手,道:
“好,你说得对!”
陈立言看着自己自记事起,便从未露出这般虚弱模样的父亲,喉咙有些哽咽,下意识地扭过头去。
陈丰强撑着坐直了身子,道:
“对了,你可知道,这次夏国使团由何人主使?是夏国三皇子晋王,还是七皇子桂王,再或是十一皇子宁王?”
既是正式和谈,那依照当今夏皇的心思,必然是要派出一名皇子为主使的。陈丰此时说的二位,都是夏国皇子中擅长交际,长袖善舞之人。
陈立言摇了摇头,道:
“都不是,据说带队的,是十九皇子岐王!而且据说一同前来的,还有被夏皇送来和亲的十四公主。”
陈丰闻言,斟酌片刻,忽然轻笑一声,道:
“果然!”
陈立言一愣,不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