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海出门,正与方景良擦肩,他使了个眼色,一张苦瓜脸。
方景良进门,躬身一拜:“殿下,陛下传旨召您入宫。”
云昭正在书房做画,王砚书推门进来,素净的面容上隐隐是怒火。
“昭儿,八府遭贼之事,可是你做的?”
云昭眼也没抬,手下换笔蘸了朱砂,瞧着桌上的画,画中姑娘云朵别无二致。她落笔在其额间添一笔朱砂,美不胜收。
“老九带人去的,他们只是手痒。”她漫不经心地说。
王砚书走过来,夺走她手里的笔。云昭抬头,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微微蹙眉。
“昭儿,你怎么能如此暴戾?”
“暴戾?”她轻笑,“难道要我看着他们侮辱你,还恭恭敬敬奉上笑脸不成!”
王砚书沉默。云昭别开头,深吸一口气:“我只断他们一条腿,皮肉苦罢了。”
“昭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可我就是不愿见你为了我变得不像你。”
云昭的眼中划过沉痛的伤痕。她看着先生,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用一种陌生而又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她皮笑肉不笑地抖抖嘴角,“从父亲去世后,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就为有朝一日再有人欺负我爱的人,我能有力还击。我再也不要听他们侮辱我爹,也绝不会让人侮辱你。”
她无法面对王砚书。这令她感到痛苦。她推开他,健步如飞地离开书房。
外面的空气温柔和暖,墙外的玉兰开得正好。
上书房里只有父子二人,曹溪和胡三海守在门外,对视一眼,又各自别开眼。
“云昭如此胆大妄为,太子打算怎么办?”
太子轻笑:“陛下的意思,儿臣不明白。”
“昨日夜里,八府遭了匪贼,可巧这八个人都在宣平侯的宴席上与云昭打了一架,众目睽睽。”
“那又如何?指控阿昭冒充盗匪,此事可有众目睽睽?”
皇帝盯着自己的儿子,太子淡笑:“陛下若没有旁的事,儿臣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