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告诉对方自己的过往,但那种过往又是不堪的。
所以她需要做一层包装,把那段经历包装成崇高的,就好像在告诉李清:看,这些你不知道吧,我知道,我经历过。
而这种包装在不能过火的同时又要给自己留下拉扯的余地,所以她就用这种躁动的状态来作掩盖,掩盖自己的不在乎,就好像只是在跟对方说一件趣事。
趣事只是趣事而已。
所以乍一看,景恬给人第一眼的印象像一只刺猬,张牙舞爪、满不在乎。
但是当她把手握成小拳头伸到李清面前,五根细嫩白皙的手指猛然乍开的时候,那眼神里小心翼翼的试探意味让她这个角色的形象一下就鲜活了起来。
景恬一向都是个很认真的人,没人知道她为这场戏准备了多久,或许只有那一本写满了字的人物小传知道。
李清也很认真,但比起景恬他就要显得随性许多。
他没写过人物小传,即便他曾经纠结了很长时间,但他只是为了定下整体的人物框架,也就是搞清楚方文是个什么样的人,至于更具体的细节填充他更多还是交给了本能。
也就是在角色的思维模式下,角色会怎样做,那就怎样做就好了。
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了下脑袋,看着景恬笑。
嘴角挑起的弧度不大,甚至脸上的肌肉都不曾牵动,但就是能让人感受到他在笑,笑意在柔和的眸子里荡漾,春水微澜,于是溢了出来。
那一瞬间画面莫名的和谐。
景恬的表演确实不错,但可能是因为她呈现出来的躁动状态让整场戏的节奏有些飘,就好像浮萍,你一看就知道:哦,电影啊。
但是李清只是微微一笑,就给整场戏染上了一层底色,就好像一汪碧潭,不仅把景恬的戏接了下来,还自有一股润物细无声的平和自然。
你看到之后就觉得:哦,原来是女朋友在跟男朋友讲故事。
那种和谐就好像金风玉露相逢,让整个画面都显得更加饱满和立体起来。
“这俩人太配了。”刘师师仿佛被李清的笑意感染,也不自觉地露出了姨母笑。
“我觉得他还是跟周讯更搭吧?”杨宓道,“其实说真的,有的人就天生适合站在镜头底下,他们身上好像有一种孤独而深邃的故事感,只要往镜头前一站,就好像是一块密度很大的石头压在画面里,所有的磁场很自然地集中在他们身上。
跟这种人演对手戏,无论你用了再大的力气都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人家只用一个眼神,或者一个表情就能把你的劲道轻轻松松照单全收。
像这种人就是咱们常说的老天爷赏饭吃,就像周讯,还有我这个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