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绅这才抬眼,看着韩长暮,紧张发问:“久朝,久朝,这又是,出了什么事儿啊,你可别再吓唬本阁了。”
韩长暮思量起来,神情有些艰难,不知该从何说起,又该如何开口。
他越是这副模样,蒋绅便越是不安,忐忑问道:“久朝,不是,又死人了吧?”
这倒是个很好的话头,韩长暮点点头:“是,的确是又发生命案了。”
蒋绅顿时脸色枯槁,陡然起身,一拍大腿:“我这个命哟,怎么就这么倒霉。”
韩长暮赶忙扶住踉跄的蒋绅,将他扶到胡床坐下,才将事情的始末细细说了。
蒋绅越听心下越沉,眉头紧蹙,喃喃开口:“你是说,你是说送菜进来的那一行人有
问题,内卫也有死伤?”
韩长暮重重点头:“是。”
蒋绅又问:“你是说受伤的是那个姓姚的姑娘?她有性命之忧,要用本阁手里的百年人参吊着一口气,才能有治伤的机会?”
韩长暮又是坦荡点头:“是。”
蒋绅的目光闪了闪,晦暗不明的落在韩长暮的身上:“久朝可知道,那支参是圣人的恩典?”
韩长暮道:“下官知道。”
他逆着光坐着,脊背挺得笔直,没有穿官服,透彻的天光穿过玻璃窗,斑驳的落在那一袭天青色的长衫上,一丝一缕都映照的清晰而笔挺,恍若一杆不折不弯的翠竹。
蒋绅对上韩长暮的双眼,那双眼里有历尽岁月的沧桑,有金戈铁马的冷然,但却不见半点浑浊,仍保有清澈的明光。
他愣了一瞬,心中隐有震撼,浑浊的双眼微微一眯,站起了身。
他走到书案后头的书架上,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一只狭长的乌木盒子。
盒子上雕了祥云花纹,雕工十分精美,一看便不是凡品。
他捧着盒子走回书案旁,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至,令人心神一震。
盒子里铺了一层靛蓝色的丝绒布,里头静静的卧着一支人参,看起来有个七八两的样子。
这支参形容粗壮,虬枝盘旋,根须繁密,是实打实的宝物,也难怪只有宫里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