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是个好人,”老田斜睨了对方一眼,才如斗胜的公鸡一样,继续说下去。
青州的流民本来就有不少,这一乱之下,就增加到了几十万,这些人是要吃饭的,张刺史就是再有能耐,他也变不出粮食来,张刺史心善呐(李家老大忍辱负重,撇撇嘴,不与他一般见识),看不得死人,就把主意打到了捕鱼上了……
“张青州打的还真是好主意,”左丘亮冷笑一声,把布告扔在了书案上,“他那是金船,还是银船,一艘船就值一万石鱼!难道他姓张的把别人都当成是傻子不成?”
“亮儿,”左丘林淡淡地瞟了儿子一眼,他知道儿子是对张伯润有所不满,这小子,还是年轻,不明白‘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张青州不是傻瓜!”
左丘林的声音不高,话也不重,左丘亮听了,先是脸上一红,随即又白了――张青州不是傻瓜,那就说他是傻瓜了。不敢对父亲发火,左丘亮却咽不下这口气。
“父亲!难道儿子说的不对吗?”
左丘林无声地叹息了下,儿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儿子,“这船是不用先给钱的,青州濒临大海,四处都是渔场,出海捕一趟鱼,短则一二日,长则五六天,便可归来,除了上交的部分,剩下的也足以养家糊口了……若你是个普通渔户,你想不想去?”
“可是,父亲,跑马行船三分险,出海不是那么容易的……”
“嘿,他们本来就是渔户,哪儿还在乎这个?!再怎么样,大船也要比小船安全些儿……”
左丘亮不说话了,眼睛眨呀眨,不知在盘算什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知子莫若父,左丘亮的小心眼瞒不过父亲,左丘林重重的哼了一声:
“亮儿,你少出去惹事,张青州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几年碰到他手里的,没有一个落了好的,不死也要扒层皮,就连齐王府不也一样退避三舍?听说,前一阵俞县一把大火
子烧死上万人,真要惹出事情来,可别怪父亲不肯帮
“是,父亲大人!”左丘亮的笑容一下就不见了,整个人如同泻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左丘林还是放心不下,又叮嘱了句,“你可千万别去惹事!张青州肯定挖好了坑,就等着有人往里跳,好杀鸡给猴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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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好天气,天高云淡,温暖的阳光洒下来,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一望无际的湛蓝的大海,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拍打在船舷上,喷涧出雪白的泡沫,一只海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宋文明昂首远眺,依然是海天一色,不由失望的摇摇头。
“宋大人,别急!看到海鸟距离岛就不远了!”船老大福伯大声笑道。
“嘿,”宋文明有点不好意思,“福伯,我算什么大人,一个小屯长,叫我宋屯好了!”
“呵呵,那老朽就托大了……不过,屯长是百石,也不是斗吏了。何况,宋屯前程远大……”
常跑海的人,性格豪爽,见宋文明真心实意,福伯就应了下来。
“福伯,但愿能借你吉言。对了,福伯,你说前面的海牙子真的会有淡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