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阎柔,这也是个能人。少年时,阎柔被乌桓、鲜卑掠走了,作为奴隶,却能取得两族的信任,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尤其,阎柔与鲜卑人交情极好。在起兵对抗青州军失败后,张奂对鲜于氏等的清洗,吓坏了阎柔――走私铁器到塞外也有他一份。阎柔便跑到了塞外,去投奔辽西鲜卑轲比能。
轲比能和阎柔都是极富才华之人,敌强己弱,并不希望此时与大汉对抗。然而,张厉刑酷法禁止钢铁出塞,却是鲜卑人所无法容忍的。张涵每年给予上谷乌桓一定数量的铁器配额,而塞外鲜卑却是半点没有。护乌桓大营和连营的建立,又断绝了走私。轲比能多次派遣使节,反复交涉,皆被拒绝。铁是消耗品,会生锈,会腐蚀,这就把鲜卑人逼上了绝路。从而,大大的恶化了幽州的周边环境,这也是幽州需要保持大量驻军的原因之一。
当然,这些事情,难楼以下的头人们心里明白,却没人会拿出来说事。不管怎么说,张涵觉得出兵征讨鲜卑,他们想办法多要些儿好处,才是真的。
故而,难楼刚把事情说完,就有人开口了。
“大人,我们出兵是可以,但是,张大人提供不提供兵器呀?”
“是啊,是啊,张大人提供不提供兵器呀?”
一石激起千重浪,兀何这话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帐篷里立刻响起了一片附和声。当初,难楼派长子领兵在护乌桓大营效命,众人都不太愿意派人。这时候想起来,还真是失策了。无它,按照张涵的军中惯例,服役两年的士兵,可以在退役之时,保留自己的武器――不包括驽等禁止民间持有的兵器。
上谷乌桓倒是不缺铁,配额可以商量,张超不是很好说话,但只要是确实有需要,张超也不会故意为难。不过,汉军的武器可都是精钢打造,锋利无比,远不是铁兵能够比拟的。这样的一口宝刀,在乌桓会作为传家宝世代相传的。
“张大人答应提供兵器,战后嘛,”难楼故意停顿了片刻,“那就要看战功了。
出战的战士至少要斩首一级,才可以保留他的武器……”
难楼没有继续说下去,帐篷里的欢呼声大作,再说也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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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楼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张涵正色受礼,遥遥虚扶了一下。难楼等人顺势站了起来。近百人一起行礼起身,却也声势不小。张涵上前一步,拉住难楼的手,朗声笑道:
“久仰难楼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难楼年过半百,是个黑胖子,张涵夸奖,他自不会当真。可张涵如此亲热,难楼不免面带喜色。殊不知,张涵拉着他把臂同行,心中却后悔莫及。这年头,条件有限,人都不爱洗澡。张涵一靠近难楼,就觉一股强烈的腥臊包围了他,只熏的他恨不能掩面疾走。
好的政治家都是优秀演员,张涵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不迫地关闭了鼻子的功能,一路行来谈笑风生。留神的话,还是能注意到张涵小口喘息,完全都是用嘴呼吸,而放弃了鼻子。
“难楼来迟,还望将军恕罪!”
难楼率领乌桓骑兵赶到沮阳之时,已是四月十七,张涵统领大军早于前日抵达。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本将军冒昧而来,大人仓促之下,能够率万骑前来,足感盛情!”
张涵豪爽大度,令难楼大起好感。此事说来颇为失礼,张涵要是追究的话,大小也是个罪过。难楼自不知道,这却是张涵有意为之。待乌桓骑兵到来,大军已经安顿好营垒,乌桓人就只能在预留的营地驻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