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研究的愈“全面”、愈“彻底”,对于关卓凡其人,大久保利通就愈感困惑。
“譬如,”大久保利通说道,“直到现在,我还是搞不清楚,关逸轩为什么一定要保幕府?”
“这……”
“还有,”大久保利通说道,“中法这一仗,细究其竟,竟是中国这边儿主动挑起来的!法兰西那边儿,不过是被迫接招罢了!”
“呃,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西乡君,”大久保利通叹了口气,“咱们再来一个‘易地而处’——假如你是关逸轩,你会不会——”
顿一顿,“第一,死保幕府,不离不弃?第二,处心积虑,挑起对法之战?”
西乡从道舔了舔嘴唇,“我想,这‘第一’,是不是因为……呃,‘庆记’好大一盘产业,关逸轩……呃,这个,丢不开手?”
“你这是倒果为因了!”大久保利通说道,“‘庆记’坐大,是‘二次征伐之后’的事情,关逸轩出兵日本之前,怎么可能想得到那么多?——那个时候,他晓不晓得日本有个‘庆记’,都两说呢!”
“那……”西乡从道转着念头,“关逸轩好色之名,著于天下……”
大久保利通笑了,“你是说阿庆夫人?”
“还有楠本稻……都是著名的美人儿嘛!”
大久保利通“哈哈”大笑,“西乡君很有些酸意呀!”
“嘿嘿!嘿嘿!”
“你这更加是‘倒果为因’了!”大久保利通说道,“明明是阿庆夫人主动勾搭的关逸轩嘛!”
顿一顿,“至于楠本稻,应该不干美色的事情——楠本稻到了中国,一直住在上海;后来,圣母皇太后别居天津,她过去侍候,又在天津住了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关逸轩一直在北京,这两个人,根本不搭界嘛!”
再一顿,“一直到洪绪皇帝有喜了,楠本稻才奉诏入京——说关逸轩是因为楠本稻的美色,才将她带回中国,说不通!”
“那——”
“没有别的,就是看中了楠本稻的医术!”大久保利通说道,“楠本稻在上海,建了一座妇科医院,那是实打实的,咱们的人,亲眼见过的,假不了!”
“呃……”西乡从道有些丧气,“如果是不干庆记和女人的事情,我可真就想不大明白了——”
顿一顿,“考诸于史,中国从来没有干涉过日本的内政!‘二次长州征伐’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也不晓得……关逸轩是抽了那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