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也同样鬼鬼祟祟,不敢高扬起遁光,它先是贴地行了数十里,无声无息,才兀得一飞冲天,高高撞破层云,不见了踪迹。
而这一切。
都被峰头的人平静看在眼中……
褒衣宽带的杜绍之立在一颗苍苍古松下,大袖飘摇,他平静看着飞舟剖开江面,尔后鬼鬼祟祟遁走,从始至终,他的神都平淡非常,看不出丝毫喜怒来。
“小师妹她的心思也太好猜了,真以为我们都不知晓吗?只是暗中瞒着,不被她发觉罢了!”
轻笑声从背后传来,在杜绍之后,还跟着三个人。
他们垂手侍立在杜绍之后,嘴角都带着笑意。
发出笑声的,是一个头戴葛冠,穿月白色轻袍的年轻男子,他眯起眼,轻声笑了笑:“她居然会以为老师不在,就想着要下药把我们都迷倒吗?天晓得我为了忍住笑,使了多大功夫!”
“别说了,就连那艘飞舟,还是我偷偷给她修缮过的,不然哪能飞起来。”
三人中,另一个穿黄衫的年轻人苦笑一声:
“在江底泡了那么久,又没个法阵护住,辕架都蚀坏了,可怜我给她修个飞舟,都得深更半夜爬起来,浑像做贼一般。”
两人相对一眼,都有些啼笑皆非。
早上吃的粥,是谢梵镜特别加料过的,足以迷倒一匹高头大马。
这场轰轰烈烈的奔逃,被谢梵镜暗中预谋了近半年,而整座白茅山,也陪着她足足演了半年。
见到事态终于落下帷幕,无论是黄杉男子还是葛冠男子,心底都松了一口气,如同卸下了重担。
这半年来,他们陪着演戏,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也着实是心神劳累,很是疲惫不堪。
“师兄何以不发一语?”
葛冠男子笑着将目光转向一个高八尺,高大昂然的短须男子,他背着一杆大尺,面沉如水,侍立在杜绍之后,默然不言。
“那只死猫……”
见同门师弟主动挑起话茬,高大的短须男子也不好不做声,他长叹一声,唏嘘道:
“那只死猫,被我大铁箱给偷偷顺走了,铁箱里面,装着不少值钱的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