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只是世俗金银。
但对一向持家,甚至说是悭吝的他而言,这种举止,也无异于是切肤之痛。
一想起方才,在假装喝粥晕倒后,那只死猫便肆无忌惮,踩着自己脑袋疯狂上蹿下跳的形,短须男子咬了咬牙,额头也跳出青筋来。
“真想把那只猫抓回来,狠狠揍它一顿!”
短须男子摸着背上的大尺,闷声道:“这口气,却是不出不行!”
“我们仨可打不过那只地灵,人家已经是第五境了,还能驱使天下间的山川地气。”
葛冠男子哑然失笑:“要不然,谢家也不会把它送过来,让它守卫小师妹。”
“……”短须男子无言以对,他转向前,待面向杜绍之后,犹豫了刹那,终是正声恭敬开口:
“老师,弟子有一事不明?”
“说来。”
“当初谢家把小师妹送来,是请我们以儒脉文气来给她续命。”短须男子皱眉开口:
“而自小师妹病好后,谢家仍请求先生继续教导,令小师妹不能擅出二十四峰,可先生态度却一直暧昧,而今更是不管不顾,任凭小师妹偷偷远奔,若被谢家知晓,学生只怕……”
谢家与自家老师的交易,短须男子一直都清清楚楚。
在以谢家为首等巨室的让步下,郑国小天子,终于在弱冠之龄,开始了明面上的亲政,而作为交换,白茅山的文气,则被用来续命,修补谢梵镜益加深的道化之症。
这病。
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痊愈了。
但谢家非但没有将谢梵镜接回长缙,反而请杜绍之,将她继续约束在二十四峰,困在白茅山中。
“老师也是发了慈悲心。”短须男子苦笑一声,道:“竟要成全姻缘吗?”
“姻缘?”
杜绍之嗤笑一声,这个量高大的清矍儒士连连摇头:
“谢家与金刚寺虽明争暗斗多年了,但那只是朝党间的争斗,未落了下乘……谢宣老儿让我继续教导她,无非是要恶心一下金刚寺罢了,给那新任的大都督心里填堵,你说我成全姻缘,此言大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