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医生换成一张局部的照片,清晰地拍出某个图案:“画上的标记,是方小姐你的签名方式?”
“是……”方颂祺的喉咙发干,很快强调,“但应该不是我亲自刻的,被人模仿的可能性非常大。”
马医生瞥她一眼,又拉回那十幅画,只留下暗黑系的那五幅,再正面看回她:“方小姐是否曾经见过这五幅画?”
不知为何,方颂祺下意识否认:“没有。”
马医生的视线未放过她面部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精准判断:“有。”
但他没有追问,给方颂祺的杯子再倒满水。
方颂祺下意识端起来啜,适宜的温热从喉咙流下她的五脏六腑,她觉得紧绷的神经似乎舒缓了些许。
马医生在这时道:“方小姐如果感到不适,可以随时结束。”
“不用……我可以继续……”说这话的同时,方颂祺的内心其实蔓延开来无尽的恐惧。
她感觉面前这个医生即将揭开她最近这段时间所有的困惑。
但她莫名害怕。
害怕极了。
“方小姐如果感到不适,可以随时喊停。”马医生强调一遍后,推了推眼镜,“请方小姐告诉我,曾经在哪里见过?”
不知是从哪个节点开始,方颂祺对他已建立起了信任,她对他畅所谷欠言,将她做过的梦境内容悉数告知,还有些不属于梦境的,比如她坐在沈烨的自行车后面时,突然跳台般闪现的画面。
关于她被困高一铭处的自救和梦游做菜的两段视频,昨晚上沈烨就征询她的同意,提前给马医生发过来过,所以马医生也已看过。
马医生没打断她,边听边做笔记,在她全部讲述完毕后,才问了她几个问题。
方颂祺一一作答。
然后方颂祺静静等待马医生给出诊断结果。
马医生则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声,低头唰唰地写。
方颂祺倒没再生出不耐。
笔放下的时候,马医生也抬头了,推高鼻梁上下滑的眼镜,第二次问:“方小姐今天是自愿来我这里做咨询,没有任何人强迫你,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