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马医生扶了扶眼镜脚,“是方小姐对类似的环境太敏感。”
方颂祺拧眉:“我说了,我家里有亲人曾经长期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我陪着去过好几次,所以对心理咨询室比较熟悉。”
“不是。”马医生非常确定,强调,“方小姐不是对心理咨询室的环境熟悉,是敏感。”
敏感……方颂祺隐隐感觉自己体味得到他对“敏感”和“熟悉”这两个词所做的区别。
“马医生的意思是……”她无意识握紧杯子,“我曾经接受过心理医生的治疗?”
马医生点头:“我的判断是这样的。”
“而且多次?”方颂祺补充。
马医生继续点头:“我的判断是这样的。”
“还是催眠治疗?”方颂祺又追加。
马医生再点头:“我的判断是这样的。”
“但我完全不记得了?”方颂祺吐字艰难。
马医生最后点头:“我的判断是这样的。”
方颂祺呆愣,沉默地消化这个讯息。
在此期间马医生也没说话,兀自低头用笔在疑似病历本的东西上面做记录。
笔尖不断与纸面产生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安静空间里格外清晰,无形中似乎还起到了安抚的作用。
方颂祺凝滞的思绪渐渐回拢:“我丢失记忆的原因……和催眠有关吗?”
“是被催眠造成的吗?”她重新问,因为她记起来,不是能通过催眠的手段,抹掉一个人的某段特定记忆么?
“根据我的判断,不是。”马医生停下笔,复抬头,镜片有一瞬反光,“方小姐这可能也不是一般意义上‘失忆’。”
方颂祺彻底脑袋空白,没有任何想法:“那是什么……”
马医生偏头,点击鼠标,cao作电脑,打开图片,示意给方颂祺:“这是沈先生提供给我的一部分资料,我有几个问题想向方小姐你确认。”
视线触及屏幕上那反差强烈的十幅画,方颂祺瞳孔微缩,呼吸又依稀有点困难:“马医生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