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感同身受……
“是不是也很难受?”……
“是不是洗冷水澡了?”……
“是不是特别害怕?”……
“……”
所以,她在监控画面上所看到的他遭遇的一切,其实是……他在试图感同身受……?
阮舒定定地,心口仿佛被扼住,喉咙也仿佛被哽住,浑身难受。
傅令元已从颓然苦涩中拉回。
“‘抱歉’和‘对不起’说得太多,都让你感觉廉价了。目前能想到的,好像就是答应你的条件。”他先失笑,尔后勾唇,“黄金荣在医院里的安全,我会尽全力帮你护住的。”
四目交视,阮舒在他的眼里清楚地看到她自己的面庞。
他的话至此,她还能多言什么?
她平静地点头,终于打破了自己的缄默,却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谢谢。码头的合同,我回去就批。”
傅令元应声眼神幽暗,菲薄的唇紧抿。
阮舒淡然自若地迎视他。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低低压在他的头皮,没有平日来得精神。
他本身的体温,加上室内暖气的温度,和他身上所盖的厚实被子,令他的汗流得越来越多,颊边已然汗津津成灾。
敛下逡巡的目光,她从椅子里站起:“我去帮你拧毛巾,擦一擦汗。”
傅令元默半秒,未拒绝,略略颔首,松开她的手,便暂且闭阖了双眸。
收着他眉宇间的疲累,阮舒转身走进洗手间。
双手按在洗手台面上,她盯着镜子里映照出的她,静默地抬起先前始终被他包裹在掌心的那只手,蜷缩成拳,紧紧地按在自己的心口,良久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