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往角落的桌椅区招呼:“来来来,别在那儿站着,赶紧坐~现在大师们正围着少骢的冰棺忙,你想看少骢也不方便,等等,他们每隔半个小时会歇场的。”
傅令元的眸子黑醇醇,摄住不远处那四五位和尚中作为领头的那一位,尝试将他的身形与十多年前的那个男人进行对比。
世界上的人那么多,身高、体型若有相似,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但一旦心中存了想法,就容易无意识间去靠近。
一灯的身高,目测确实和郝大叔差不多。
至于体型,一灯长年穿着宽松的僧袍,并不容易考量。
傅令元瞳仁微缩,凝定一灯的脸。
一灯的脸,他倒并非第一次注意。
那长长的遮挡住他大部分目光的眉毛,那胡子,傅令元已知皆为他的伪装,“s”的易装术就是他亲授的,他必然也高明。
可傅令元从未想过,这些伪装之下的那张真实面容,极有可能是自己熟悉的脸。
王雪琴正邦傅令元倒了杯茶,好不容易来个人,她嘴巴闲不住,一个劲儿唠嗑:“要说我们运气比较好,赶巧了原本预定今天做法事的人取消了,我们才捞着机会。”
“一灯大师平日也不是经常亲自出马,讲究缘分。和我们陆家可不是缘分深厚嘛,这才愿意老远地跑一趟。阿元你说是不是?”
突然就传出碎裂声。
王雪琴凝睛,见原来是她刚倒给他的茶杯在傅令元手里裂掉了。
她只觉得了不得,急哄哄嚷嚷:“哎呀阿元,这怎么回事儿?你快松手快松手~手别给瓷片伤着了~”
而其实已经伤着了。顺着茶水流在桌上的,还有几丝他的血。
且,手也被茶水烫得有点红。
傅令元倒没什么特殊反应:“没事雪姨,大概是水太烫,茶杯本身也有裂缝,一时受不住,就膨胀破裂了。”
“这殡仪馆的东西确实都是劣质品,太不耐用了~”王雪琴抱怨,旋即关切,“你这赶紧处理处理~旧伤未愈就添新伤,我都不好跟老爷交待了。”
栗青站在后面可瞧得一清二楚,哪里是受热膨胀?分明是自家老大硬生生给捏碎的。
没耽搁,他快速吩咐赵十三去找殡仪馆里的工作人员要医药箱,自己则要拉着傅令元去给手冲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