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许一样,也许也不一样。
姬嘉树定定注视着台上气息没有一丝纷乱的李稷,他的剑法中,有着只有他才有别人没有的特质。
李稷的剑法没有那种天才般的气息,颜色淡薄,就像是日复一日从山涧中流淌下的水。
单调,朴拙,安静,稳定,水滴石穿。
大道无锋,唯执着尔。
姬嘉树怔怔看着台上的男人,嬴抱月也定定看着李稷手上的剑,看着他的剑,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他到底把这些剑招练了多少遍?
李稷的剑,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刁钻的诡计,有的只有千万次重复中达到的安静。
剑招像是融入了他的每一滴血每一缕肉,他站在高台之上,心如止水,游刃有余。
在这样的剑招之后,他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多少年的守望?
姬嘉树闭上了眼睛,忽然想起了他的父亲唯一一次谈起东吴昭华君时说的话。
那时候他将东吴的战国六公子是东方仪义子的事汇报给父亲,刚闭关回来的父亲皱眉看了一眼手中的越王剑,淡淡开口,“原来上次被我打断全身经脉还没死么?”
他闻言悚然,忍不住向父亲询问那位昭华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父亲只是静静看了他一眼,“不是个天才,但你如果遇见他,不要和他进行生死对战。”
第一次知道李稷就是昭华之时,姬嘉树曾经惊讶过,因为李稷看上去太过安静,并不像是会和他父亲血战的那种锋芒毕露的人物。
但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他父亲希望他避免和这个人交战。
李稷的确不是个天才,这个人最可怕的不是他的境界甚至不是他的剑招。
“为什么……能一动不动……”姬嘉树耳边传来陈子楚喃喃的声音,他看向愣愣盯着李稷的陈子楚,明白这个对环境敏感的风法者已经被李稷拉入了他的世界,陈子楚话中的一动不动并不单指李稷的身形一动不动。
八方不动,水波不兴。
东吴昭华君最可怕的地方在于……
姬嘉树抬起头,看着李稷朝着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淳于夜静静抬起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