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下聘,”柳夫人笑道,“今日便将她接来。”
那张憔悴的小脸有点发懵,“六礼之期,如何一日间便能草率而成?”
“我家以财货纳她进门,为你侧室,不也一样吗?”
“……她如何能肯啊?”
“她如何不肯?”柳夫人道,“我家素来待人宽厚,难道你娶了新妇,便会冷落她吗?”
“我不娶新妇!”小儿子眼睛红了,“阿母,你去以正礼聘她进门——阿母!”
当正室娶进门是不可能的。
甚至连这样的阵仗,县丞都觉得很不成体统。
为了儿子着想——他毕竟没忍心真就要儿子死——虽勉强同意儿子纳那个女子为妾,但没进门前便有这样的手段,将儿子迷得连父母都不顾了,能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孩儿?
“莫开大门!”他冷声吩咐道,“只开侧门就足够了!也莫准备什么酒宴,只一桌酒菜!她一个妾室,与婢女无异!你们不要纵了她!”
“是!”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等待的人越来越焦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怎么到了这个时辰?”
“不是说午时便归?”
“那女子难不成想当昏礼来办?”
“她是什么身份!进门不过与我们一般的婢子罢了!也敢肖想这个!”
“好了,”柳夫人皱眉道,“我听到车马声了!你们去门口望一望!看看可有他们的踪影?”
有婢女跑到了侧门上,探头望一望,立刻大喜起来。
“好长一支队伍哪!点起火把了!”
“那便是了!”柳夫人不满地皱起眉,“必是她耍了心机,想要此时进门!这样心术不正的女人,也不知四郎究竟看中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