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无辜?呵,这回您倒是会说了,可惜,我张涧月早就不当君子了。”
徐羡满脸灰败。
六哥击掌。
贵春捧着红绫进来。
六哥双手取起这一条红绫,细看之下,边角雪白斑驳。
这原是一条白绫。
那日,张家被定了通敌卖国的罪名,张家女眷听闻自己要被卖去当官妓,年纪大的不堪受辱,便用同一条白绫吊死,以示惊天冤屈。他手中这一条,正是他祖母、母亲、大嫂、二嫂、四嫂共同吊死的白绫,一个接着一个。
他用它勒死了不少仇人,有的因为正在受刑,染得极红。
当徐羡见到那条东厂里的红绫,身体不由自主发抖起来,他难以压制自己的恐惧,立马跑出外面,六哥抡起墙边的镰刀,狠狠一掷,那骨头就像纸一样轻薄,被镰刀轻易破开,噗嗤噗嗤喷着血。徐羡不可抑制尖叫起来,如同濒死的大鹅。
六哥慢慢踱步到他身后,将那一根红绫缠到徐羡的颈上,他缠得很慢、很精细,仿佛雕琢一件心血。
“老祖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咱家给您三个选择。”
六哥的声音鬼魅又阴寒。
“其一,交出账本名册。”
“其二,我要知道张家被屠的真相。”
“其三,死。”
徐羡没有说话,他双手抓着红绫,奋力挣扎着,那苍白的面容涌上一抹剧烈的红晕。
“看来您,一如既往的忠心,即便被万岁当了替罪羊,也还是为万岁着想。”六哥赞叹,“真是感人至深的主仆情谊,既然如此——”
六哥凉薄笑着,手背青筋暴起。
“咱家,恭迎老祖宗上路!”
“不,不,我有话——”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