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眼,一眼而已。
郭闵安定了定心神:“下官只是一时没有想好,该怎么和殿下说这件事情,一早知道了,总觉得不大对劲儿,想着来告诉殿下一声,可是真到了王府外头,又不知该如何与殿下说,是以才犹豫矛盾,不知道该不该进府见殿下,没成想还是惊动了殿下。”
真的是没想到吗?
他堂堂的一个知府,呆呆的站在齐王府正门口,久久不曾离去,门上当值的小厮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见他不动,自然不会迎上去,可是却势必会回禀自己知道的。
郭闵安在搞什么鬼。
黎晏几不可见的拢了一把眉心:“然后呢?然后我让赵隼去请郭大人进府,郭大人还是没考虑好?郭大人,有些场面上的话,还是少说一些,反而显得坦诚,说得多了,难免叫人心生厌恶。你会跟着赵隼进府,说明你已经打定了主意,你想说的那件事,是一定会告诉我的,这些话,非要叫我说破了,你才肯开口?”
郭闵安其实存了些许试探的心思在里头,才会在黎晏的面前继续的三缄其口,直到黎晏……
他也不是恼了,只是有些……等不及?或者说是,不耐烦吧。
这位殿下,大概一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了魏家那位二姑娘的身上。
郭闵安无声的叹了口气:“之前魏家的案子暂且告一段落,下官把全副精力都放在了调查王全的死上面,只是先前魏家那个叫蕙仙的丫头失踪,这件事情,一直都没能弄清楚,下官悬着心,放心不下,虽然一时腾不出手调查,却还是派了人日夜盯着蕙仙的家里,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直到今日,派去盯着他们家的衙役回了话,说是蕙仙家里出了丧事,她哥哥在外头做工时,意外身亡了——”
他尾音略拉长了一些,把郑泽在府衙中与他所说的那些所谓的内情,十分详尽的说与了黎晏知晓,临了了,才又添上几句:“下官今日来,是觉得,此事古怪的很……”
当然古怪。
又不是从来养尊处优的人,以前就是干苦力活儿出身的,赚些银子养家糊口,后来是蕙仙拿了月例银子养家,他才待在家里头享清福似的,再不肯出去干活儿,横竖一大家子人也能养活得了,又都是不求上进的,不指望能把日子过的多红火,勉强过得去就足够了,便也就不肯再出力气。
可是总不至于说,一出去上工,就出了意外的吧?
蕙仙的失踪,到现在都没个说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她哥哥这种时候发生意外身亡,当然是古怪。
也许寻常人看来,这两者之间没什么联系,可是黎晏一听便感到不好,更何况是郭闵安了。
只是郭闵安觉得古怪,十有八九,还是在怀疑魏家——
黎晏深吸口气:“你怀疑魏家的什么人。”
他并不是询问的语气,反倒是十分笃定。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再要装腔作势的,就真的显得不坦诚了。
郭闵安几乎不假思索的便开了口:“魏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