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
黎晏略合了合眼,好半天没出声。
郭闵安提着一颗心,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怎么想。
黎晏长久的沉默,叫郭闵安觉得胸口发闷,他等了足有一盏茶的工夫,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煎熬,嘴角抽动,就想要开口催问什么的,只是目光触及到黎晏身侧站着的赵隼,登时就收住了险些脱口而出的话。
赵隼那副神情……
如果他没看错,赵隼方才分明朝他使了眼色又摇了头,示意他别催更别问。
不管赵隼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和心态,郭闵安都愿意接受他的提醒。
果然郭闵安如坐针毡时,黎晏自个儿先沉了声问他:“为什么是他?我本来以为,你会怀疑魏家大姑娘的。”
说起魏家大姑娘,倒也不是没有嫌疑,毕竟最早扯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嫌疑最大的就是她,到后来冯氏又攀咬章夫人,多年来章夫人对待魏家的子女都不算尽心,外头的人也早有耳闻,是以魏家这位大姑娘,也的确有这个动机。
只是她终究是个养在深闺的女孩儿,郭闵安即便是怀疑过,也不会把最终的矛头指向她,再说了,有些时候,他反倒相信,越是看起来可疑的人,才越是清清白白。
而魏业呢?
魏业由始至终都没有被牵扯进来,仿佛是整个案子中,最为无辜的那一个。
玉佩的丢失他不知情,甚至于当日郡主把玉佩交给魏二姑娘,他都不知道,一直到出了事,才知道家里原来竟有那样的东西。
蕙仙的失踪,他更不知情,一向只顾着外头生意的人,内宅的事儿一概不插手,全是章夫人一手料理的,内宅的丫头突然失了踪,和他有什么关系?
魏业从头到尾表现出的,也全是无辜和懵然,一切都发生的过于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似的。
可偏偏郭闵安始终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和魏业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魏业的那层懵然之下,也许,并不全然无辜。
他犹记得刘子旺上堂那日,也就是白安手下的人在王家后院挖出王全尸体的那天,魏业站在府衙大堂上,表现出的镇静和平淡——魏业那时沉着冷静,仿佛是个局外人一般,甚至能够冷着一把嗓子问自己,是不是在怀疑他。
郭闵安定了定心神,呼吸渐次平缓下来:“下官细细想过这整件案子,唯一有动机,有能力,而在事后又表现出过分的平静的那个人,只有魏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