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谢泠从他小书房出来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谢瀛。
他吓了一跳,眼睛飞快的眨巴几下:“大兄怎么在这儿?”
谢瀛面无表情的看他:“我听底下人说令贞来去匆匆,脸色也不大好,你见过了令贞,又急匆匆的往三郎书房来,就想着过来看看。四郎,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家里商量下,见过了令贞,听了崔不问信中几句话,就撺掇着三郎自己进宫去了?”
这是……埋怨他?
谢泠眉心往一处拢了拢:“大兄觉得,这该细细的商量,再进宫面圣?”
“你不用这么跟我说话,我不是说事情不要紧。”谢瀛轻咳了声,“但你说二郎的那些,我也不是没听见。”
第二百八十五章自欺欺人
谢泠一时有些尴尬,挠了挠后脑勺:“我也不是要编排二兄……”
“行了。”谢瀛拍了拍他肩头,“知道你不是编排他,也知道你说的在理,只是这些话,往后少说,要是给二郎听到了什么,你叫他怎么想?”
这么些年,谢潜为谢家做的,他们兄弟有目共睹。
早年间到如今……虽说如今陛下御极后,谢家再也没有必要步步为营,可有些事成了习惯,而且阿耶当年也说过,人前不论如何显贵,永远别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更不许忘了伴君如伴虎。
陛下性子是不错,也爱重圣人,可说到底,高台上一走这些年,这天下再没有人能辖的住他,他又能容忍多少无理取闹,包容多少胡作非为呢?
谢泠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突然意识到,大兄说的不错。
那些话是在理的,二兄好些时候过于谨慎小心,可二兄的所作所为,也都有他的道理。
是以这样的话不能说,兄弟间看似无心的几句话,往往才最伤人。
他犹记得,昔年二兄也曾这样子说过三兄……
彼时看似放下了心结,可只有等到经年过去,回过头来,才会发现,那道伤痕其实一直都在。
谢泠终于正了神色,朝着谢瀛拜下一礼:“大兄的教诲我记下了,这样的话,以后绝不会再说的。”
他肯受教,如今都成家了,还能听诸兄劝导教诲,谢瀛是满意的。
眼中欣慰闪过,在他抱成拳的手上握了一把,其余的话便一概没有再说,反身下了垂带踏跺,一路走远了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