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错!
难怪当时那么多大人物赏识自己,原以为是自己时来运转、展翅高飞,却不料竟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自己正飞速下坠,神仙也救不回。
回到府邸,关上大门,安稳坐到书房,一口接一口地饮着桑落酒。
这酒啊,怎么就那么淡!
借酒浇愁,这淡淡的桑落酒浇不动啊!
老仆安醒忧心忡忡地走来:“阿郎,不能再喝了呀!没有过不去的坎,安心睡一觉,就算是为娘子与少郎君考虑……”
安稳身子一震。
对,还有家人。
一把抓住安醒那老树皮般皲裂的手掌,安稳咬牙:“安醒,安家的安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
三天之后,安醒已经不见了踪影,原本极度颓废的安稳回到了雍州衙门,签发了批文,抓捕西市商人穆青云。
司法参军嵇赤业似笑非笑地看着安稳,却不接这批文。
“你也是他们一伙的?”安稳苦笑。
嵇赤业微笑:“治中真以为,天上能掉馅饼?不,天上掉的,从来都是陷阱。若是你如伏雄别驾一般安分守己,我们也会敬而远之,奈何你初到雍州,便受了穆青云的请托,然后跑到晓月楼做了人家的入幕之宾。”
“真以为你那狗屁不通的诗受姑娘的青睐?呵呵,你可知道,穆青云已经提前拿了二百缗开道,就算你是孺子之作,也能吹得天下少有、人间绝无。”
“要知道晓月楼姑娘的诗才,便是今科的进士也不敢说比她们强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然而然,你就想到了换粮这一手。当然,比起鄜州那头,你还不够狠,陈粮还必然能食用。”
“都出来当明娼了,你还要那个牌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