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雄长叹口气:“你知道这帮流民是怎么来的吗?鄜州。那么,鄜州的义仓呢?”
安稳眼睛瞪得溜圆:“难道他们敢把义仓搬空了?”
伏雄嘿嘿冷笑:“他们当然不敢。可是,把新粮替换为陈到糠酸的粮食,你觉得灾民吃得下去么?”
安稳脸色变得苍白。
本以为自己将新粮换为陈粮就已经胆大包天了,想不到还有比自己更不要命的?
你还不如不干脆拿观音土给灾民吃!
鄜州义仓捅出这天大的篓子,得害死多少人?
安稳现在不安稳了。
义仓的粮,再怎么陈还得让人吃啊!
我们只是黑良心,你们是直接没有良心啊!
安稳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好处不是他一个人的,可出了事,责任就是他的啊!
……
居德坊,安稳心急如焚地进入某个府邸,继而面如死灰地出来。
礼泉坊、布政坊……
西市,安稳找到粮商穆青云,咬牙切齿:“当初是你们说随时可以用新粮填回窟窿的!”
穆青云饮了一口葡萄酒:“治中也不年轻了,可曾听说过到嘴的肉吐出来的?承诺这东西,听听就好,真信了,脑子里缺根筋。”
安稳气得直哆嗦,压低了声音,恶狼般地逼到穆青云面前:“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官不讲情面,县令尚且能灭门,本官就不信治不了你!”
穆青云无所谓地摊手:“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劝你赶紧把家人送走吧。西域、高句丽,甚至吐蕃也可以,免得受牵连。”
安稳在黄昏的光线映照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西市,回到自己的府邸。
即便安稳意识比较混沌,还是能隐约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