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
下人端了茶便默默退了出去,只余下两个一坐一跪的身影。
顾砚手持茶盏端坐在上首,眉目冷沉。
“下官见过郡王爷。”
汪见山规规矩矩地跪下行了一礼,等待对方开口唤起。
好半晌,上头除了些许杯盏轻磕之声,并无半点动静。
汪见山微微抬头,只瞥见一抹墨色暗纹袍角,以及搁置在旁的一把凛凛寒刀。
他心头咯噔一声,霎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室内逐渐笼上了一层无形的网,让人动弹不得,他背后微僵,额上开始有细密的冷汗渗出。
上首之人似是终于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只是那视线冰寒,有如实质。
“汪刺史,你可知罪?”
汪见山错愕地抬头飞快看了顾砚一眼,暗暗心惊,难道事情果真败露?
他连忙趴伏在地,一边在心中快速思索着对策,一边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口中大喊冤枉。
“郡王爷,下官一向勤恳爱民,身体力行,从未懈怠,不知所犯何罪,还请郡王爷明示啊!”
顾砚眸光玩味地看着下首这具微微颤动的肥硕身体,轻嗤道:“原州城破,汪刺史可知?”
“下官知晓,可……可下官管辖的乃是朗州一地,那原州之事,与下官何干?”
见并不是榷盐之事暴露,汪见山狂乱的心跳陡然放慢了许多,心头也减轻了几分防备。
“北境干旱失收,流民四起,原州失守,粮草被劫。汪刺史,国库空虚,圣上殚精竭虑,夜不能寐啊!”
汪见山怔愣抬头,见顾砚眸中掠过一抹杀意,不禁两耳嗡嗡作响,心头骇然。
安郡王这是何意?
竟是要直接诛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