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摆摆手,只道:“汪刺史,本王此行奉的乃是圣上密旨,不可宣扬。你可明白?”
“下官明白,下官告退。”
杀别人去吧,他得回去琢磨琢磨,该如何奏疏自己多年劳苦功高。
待人离去,顾砚才慢慢饮尽杯中冷茶,起身走出正院,见院内并未有想见的身影,他蹙眉问道:“夫人在何处?
“回郡王,夫人带着于侍卫出门了。”
江宁珂此时正带着于海几人立在盛丰布行的门口,看着里头宏大的规模,眼中暗敛精光。
“夫人,您小心着些门槛,这金尊玉贵的身子,可莫要磕碰了。”
待蔺万金谄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宁珂才回过神,有些无语地扶了扶额,一句小蔺子差点脱口而出。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蔺掌柜,那日你答应本夫人,以布料抵救命之恩,可还记得?”
“小人记得,小人当然记得。夫人尽管拿便是,多少小人也供得起。”蔺万金心头激动万分,语气也十分恳切。
终于来找他了!
不怕你多拿,只怕你不拿。
今日只要你拿着布从我盛丰布行出去,明日整个朗州城都将知晓,我蔺家背后站着郡王府,日后何愁不卖?
江宁珂眼眸微眯,看了一圈,状若无意地问道:“蔺掌柜,你这店如此规模,里头可有仓库?”
蔺万金虽不知她何意,却也立即殷勤地将人引至后院的库房,小心翼翼地嘱咐道:“夫人,库房凌乱,您当心脚下。”
这谄媚劲儿,别提了!
江宁珂抬眼打量了一番库房,见一卷卷布匹高高地堆叠在一起,数量庞大。
她抬步走了进去,细细扫视了一圈,心中便有了数。
“蔺掌柜,本夫人与郡王一路南下之时,路见许多流民衣不蔽体,心中着实不忍,如今天气渐寒,我欲做上两万冬衣,救济一二。”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轻柔,但语气却是无比坚决,不容置疑。
蔺万金险些从喉中发出鸡叫声,他面色扭曲了一瞬,不敢置信地问道:“两万冬衣?夫人,您可知道那得赶制多久?我们布行一时之间怕是无法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