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你走吧,回天玑谷去,莫要跟着我。”
顾砚瞳孔微缩,看着女子眼角挂着的一点潮湿,一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越攥越紧,至死方休。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何曾这般想过……阿珂,我……你知道我中了毒……”
他闭了闭眼,虽是艰难无比,却也将话说了个清楚明白:“两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可它可以是我一生中都难以磨灭的美好回忆。”江宁珂据理力争。
“……你不需要这样的回忆,这对你太过太残忍。”
他垂眸,漆黑的眼睫垂落,淡淡盖住眼眸,语气轻得似要随风飘走:“你当无忧无虑过一生。”
“我不觉得。”
“我需要极了!我就乐意这么残忍!”
江宁珂气得抹了把脸,却发现不知何时脸上已经布满了水痕。
许是今夜的雨下得太大了。
她胡乱地抹着脸,却觉得那雨甚是过分,只一个劲地往她一个人脸上浇,让她如何用力也抹不干净。
“顾砚,既然你想得如此明明白白,又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扔下一句话,她便匆匆往营地走去,再也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顾砚面色苍白,唇上的血色一点一点淡了下去,最终又氤氲上了一抹殷红。
他晃了晃身子,想抬步去追,身后却突兀地响起了一道温润又干哑的嗓音。
“安郡王。”
顾砚身形一顿,回头看去。
陆临从林中缓缓现出身形,唇角始终含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到顾砚跟前后,他低声吩咐了几句,阿敛便躬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