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寻找他们,黑云骑沿岸搜寻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终于在昨夜寻到了顾砚特意留下的记号,一路寻到了此处。
顾砚垂眸看向江宁珂,温声问道:“接下来你作何打算?”
江宁珂想了想便道:“我们也去衡州城整顿一番罢,我恰好要去寻莫老的师弟打探些消息。”
顾砚定定看了她一眼,唇角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还是淡淡应了声:“好。”
……
衡州城内。
阿敛端着药碗推门进去时,便见陆临正临窗而坐,手里拿着一卷下面送来的账册无意识地翻动着,神情恍惚。
窗外的光亮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几道干净透明的轮廓,倒是愈发显得他淡泊疏离,似乎无论这光有多努力,也始终照不进他的心里。
他连忙将药碗呈了上去,语气微微失措:“郎君,先吃药罢。”
陆临没有动作。
甚至连一个眼角也不曾施舍给他,态度漠然得与往日的温和大相径庭。
“滚下去。”
阿敛心中一颤,连忙双膝跪下,哑声道:“郎君,不吃药如何能好?小的、小的做这一切,只是想让您好好的……这事本就与我们无甚关系,您又何必蹚这趟浑水?”
“那将江小娘子已然心有所属,您早就该同她断——”
“住嘴。”陆临闭了眼,恨声道:“既已叛离,便滚出去,我不愿再见你。”
“郎君……”
阿敛咬着牙,狠狠磕了三个头,硬着头皮道:“小的这就出去,还请您不要同自己的身子置气,用药为先。”
“江小娘子只怕很快便要入城了,若是您还病着,只怕会让她更加愧疚。”
说完这番话,见陆临没什么反应,阿敛只能低垂着头退了出去。
待关门声响起,陆临的指尖才捏得泛白,狠狠将手中的账本砸了出去,眼尾因着无能的愤怒泛起一抹薄红。
“愧疚……只怕她届时恨我都来不及。”